剑——
自刎!
血溅了三尺,也溅了张廷玉官服一身,更溅上他手里明黄色的圣旨,一片片一点点,触目惊心!
年羹尧的眼睛,兀自瞪得老大,而张廷玉手背上则青筋暴起,攥紧手中根本没宣读过的圣旨,一根根手指都似成了枯骨。
那一瞬的扭曲和狰狞,让他整张脸都显得阴森可怖,站在牢房之中,似又一层浓重的阴影将他湮没。
“张大人?”
“……无事。”
张廷玉僵直的脊背,缓缓地松了。
侍卫们等了许久,没见着人出来,终是有些担心,过来问询。
背对着人,张廷玉漠然垂眼一看,缓慢而凝滞地,将圣旨朝着牢房书案上一放,才觉出自己手指有一些奇怪的僵硬。
然而,他声音温然如旧:“年羹尧,已奉旨自裁。”
转身时,张廷玉眉目间清朗温润一片,仿佛身上不曾沾血,
第二五二章 名教罪人
年羹尧刚刚被赐死,张廷玉去胤禛处复命,面色如常。
随后,还有年家抄家之事需要忙碌,所以在宫中逗留许久,深了才回来。
可他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顺着宫中长道出来,一路经过长安街,昏昏暗暗之中一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便是曾经的雍亲王府,如今雍正爷将之改成了行宫,名之为“雍和宫”。
似乎只是随意从外面经过,张廷玉并没有停留多久。
他回府的时候,府门外头挂着灯笼,也许当年的张廷瓒强撑着从那条路上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吧?
一个人跌跌撞撞进来,就这样一头栽倒在了自家熟悉的路上。
那一刻,没有人为他打灯笼。
张廷玉抬眼望去,府里隔几步路便有一盏灯,比许多年前张英在府里的时候,其实也亮堂许多。这些灯,都是顾怀袖怕孩子们晨昏定省看不见路,灯笼也不亮,所以叫人给加上的,如今落在张廷玉眼底,便是温温然一片。
可是他还是没有往上房去,而是转身去了东院。
府里通传的小厮觉得奇怪,可也不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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