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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少说,晚饭一直吃到九点半。余幸一个人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康婧进了他以前住的卧室,揭了被罩、重新给儿子铺床。
这屋子太久没人住了。就算康婧时常打扫,也会忽略被罩下的床单被褥。所以等余幸刷完碗、久违回到卧室,床上已经换了新床单和当季盖的薄毛毯。
“妈。”余mama坐在床边、轻皱着眉头,余幸端着水进屋时她刚挂断电话,“怎么了,妈?”
“没什么。”见余幸进屋,康婧笑了,没忍住眼眶又湿了,“我刚给余林打了电话,让他有空回家一趟,你回家这么好的事……我差点、差点忘了告诉他。”
“可……余林不是在上学吗?”余幸一愣,虽说他告诉了母亲就没打算瞒着弟弟,但为他把在外上学余林叫回家也太直接了,而且刚才他在厨房洗碗,没听见余mama是怎么跟余林解释的。
“没事,他已经开始实习了。”康婧接过余幸的水喝了一口,“而且,哪有什么比他哥哥重要?”
余幸抿唇,马上被康婧拉到旁边坐下,“今天才从A市飞回来一定累坏了吧,mama给你找了以前没来得及穿开的睡衣,一会儿先洗个澡再睡,解乏。”
“恩。”
“还有……”康婧顿了顿,收敛了脸上笑意,“宫冉那孩子……”
剩下要说的话对康婧来说有些难开口,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从哪掏出跟余幸新睡衣同款的另一套来:“八年前你出事那会儿,正赶上放暑假,我还买了两套睡衣来着,给你和宫冉。其实……要不是出了那事,我还挺喜欢那孩子,人乖做事也利索,就是面皮薄。”
“当时不知道你……你跟我们不一样,我只知道儿子没了,说没就没了,要不是还有余林,我想我真的撑不过来。”
“所以,我怨他。”
“那孩子解释过,可即便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反不怨,也……跟他说过不中听的话。”康婧望着余幸,“八年了……他被我怨了八年,每年都来看我,但我从没让他进过门。”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过去,最委屈的还是那孩子吧,是我对不起他。”康婧继续道:“也是经了那事,谁都看得出来,宫冉那孩子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