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就把我不是亲生的挂在嘴边, 叫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后来有一回她带我去庙里,抽了个上上签,庙里看卦的和尚也不知同她说了什么,回来后她便给我请了师傅教我读书认字,琴棋书画。她总说她把我当小姐养着,但我心里清楚我不是富家小姐。来了京城以后,她又要我风头出尽……”
说到这里, 陈茗儿突然笑了一声,“真是看着光鲜,实则千疮百孔啊……”
沈则伸手去抚她的脸蛋,被陈茗儿拍落:“我没哭。我就是突然有些感慨,不过是谁一瞬的念头,我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被送走,我会是什么样……”
话音才落,沈则便觉手背一凉,陈茗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哽咽着断断续续道:“贵妃让我跟她进宫,可那也不是我的家呀,宫里再好,公主的名位再尊贵,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在沈则的印象中,她还没见过陈茗儿这样哭。以前她就是憋着两眼通红,也不轻易掉眼泪。他收住想替她抹眼泪的手,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道:“哭吧。”
这个晚上陈茗儿断断续续地哭,断断续续地说话,最后就抽抽搭搭地靠在沈则怀里睡着了。
也是在这个晚上沈则突然意识到,陈茗儿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明艳其实与她的容貌无关,是她骨子里的刚烈和直率,是她坦坦荡荡的胆怯和明明白白的勇敢。
第二天日落十分,皇上的车辇停在了景阳侯府门口,他没惊动旁人,只叫沈则带他去见陈茗儿。
去方寸阁的路上沈则有些犯难,犹豫再三还是对皇上说了实话:“臣跟公主说了您午后会来,但公主还是不愿见您。”
皇上捏了捏手里的布偶,略显心酸地笑了笑:“在宫里时见过她,当时只觉得跟贵妃长得像,没想到……她不愿见朕,也是情理之中。”
沈则看清皇上手中的布偶是只小老虎,陈茗儿的属相。
“茗儿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心里的坎儿只怕一时迈不过去。”
“朕明白。”
直至方寸阁门前,皇上一路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他忽显慌乱地问沈则:“你方才出来见朕,茗儿知道吗?”
沈则点点头,“但她把自己关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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