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他洗漱,他略用了些清粥小食,便穿着单衣推门而出。
外边日头正好,只那日光失了骄烈,照他身上有些暖烘烘地,很是和煦。ρо壹8ǔ.cом
他愣了愣,想他来金陵城,已足足过了一季。
卫柒正坐在庭院树下拭剑,见谢韫铎出来,精神尚好,只面色苍白,唇淡淡无血色,道:“阿铎,你起了!昨日大夫让你多卧床歇息!”
谢韫铎走至庭院树边,在石桌旁坐下。
“不是甚么重伤。”
“你昨日伤口红肿,起了高烧,很是凶险!人也烧糊涂了,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大夫只说你身子骨好,方扛了过去。若不然,恐要烧坏了脑子!”
“我说了甚么胡话?”
“就说‘玉螺’、‘浇浇’云云,反正我也听不清,你要浇甚么萝?是你买的花花草草还是锦鲤?我们若去了西北,便将这些事吩咐给下人好了。”
谢韫铎半晌不说话。
“阿铎,今日金陵城中出事了!昨个鹿鸣宴上,江宁知府殷图瑞没了人影儿,今早尸首在秦淮河中被人发现,都说是惨遭北虏毒手。仵作验尸,说是中了蛇毒,你说怪不怪?鞑子乔装成水上傀儡戏的艺人混入鹿鸣宴,用得是利箭大刀,砍杀一片,何需用蛇毒单单去暗害他一人?他还比那汪钟醇更金贵些?”
谢韫铎想到昨日如意巷殷宅亦是素白一片,他听苏府下人道,那殷图祥遗孀已故。
他不由想到殷图瑞与她二人不伦之事。
二人同一日身亡,何等凑巧,只怕其中必有蹊跷。
卫柒还在说那北虏之事,见谢韫铎不言语,道:“阿铎,我们何日出发?”
谢韫铎忽道:“阿柒,那个磨喝乐在哪?”
“甚么?”
“七夕前夜,文庙的货摊上买的磨喝乐,是个女童模样的。”
“哦哦,被我扔储物间柜子里了。那么个小泥人,花了二十贯,太贵了些。虽无甚用处,我亦未曾扔了。你要那玩意作甚?”
“你去取来。”
“哦。”
卫柒放下手头的剑,挠挠头,去储物间寻那磨喝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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