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到她晚上睡下,席江燃才从椅边起身,被刚从门口走过的医生叫住。
他这段时间每每与医生见面,心跳都会急剧加速,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反转性的消息。
从前与那些大合作商谈判时,席江燃都未曾这样紧张过。
“有事吗?”他站定身形,漆黑眼眸深深凝着医生。
医生察觉出他的情绪,笑着摆手:“别这么紧张,席先生,我只是来通知你,木源先生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以探视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颔首致意:“谢谢。”
目送医生离开,席江燃便没有犹豫往木源病房楼层走。
虽然对木源不公平,但这事,能越快与他谈判上越好。
木源的房门口有他安设的两三个保镖,便再无亲属。
他从前也听说过,木源会进入警查的职业,因为双亲曾出车祸去世,而酒驾的那辆卡车还肇事逃逸,逃过搜查许多年。
木源当上警查第一年,便亲手翻了这个案子,还在天亡灵一个交代。
木源人到中年,没交过女人,也没有孩子。
唯一当做亲人的,怕只有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季小青。
而如今……
席江燃叹了口气。
手轻轻推开门把,步伐平缓地走进去。
他应该是第一个探视木源的人,见到他后,该怎么告诉他季小青的事,席江燃到现在还犹豫不决。
因为一直都摸不准木源的脾性,他好像一个多面体,外表率真耿直,内心又是无比细腻的男人。
走到木源床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被绷带包扎。
旁边病历单上写着他疲劳过度,加上一定的受凉,使他抵抗力下降,需要在温暖环境中静养。
席江燃放下病例本时,正与木源炯炯有神的黑眸对上。
他像又老了好几岁,面庞疲态尽显,眨了眨沉重的眼皮,一层血丝虚浮在眼球旁。
抿了下干如树皮的唇,唇纹裂开,开口问他道:“都……安全了吗?”
简单的四字提问,又牵着席江燃的回忆到达那个滂沱雨林里,空气混着血与残烟的味道。
他眼底深深隐忍,抓住木源无力的手心,一只膝盖跪下,忏悔惭愧:“木警官,我对不起你。”
木源眼瞳倏尔睁大,嗡鸣声在大脑里持续荡开。
纵然这辈子,他听过很多句对不起,见证过无数战友的殉职,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绞痛难忍。
他凄然张着唇瓣,使劲全身力气抓紧席江燃的手,仰着脖子试图想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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