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跟来的人一应都要打赏。”
颂银应个是,不声不响提着袍子往外去了。
所有聘礼都放在院子里,喜事拿红绸妆点,白事配的是白绸,所以看上去凄凄惨惨,没有半点热闹的气象。她低头看了看礼单,金银玉器,喜饼盒子菜,倒是诚心诚意来结亲的。可是人不在了,礼数再周全都是空的。她垂着两手,站在担子中间哭了一回,想起以往姐妹多和睦,金墨抽冷子一走,她觉得没了依仗。本来缩在后头挺好,现在事事要她扛起来,心里很有重压。所幸容府上办事稳当,除了一份总的单子,每个箱笼里另有报单,核对起来不费事。
她擦了眼泪叫人揭盖子,边上丫头替她打伞,她捏着礼单报读,“福寿如意一对、羊脂白玉压发一双……”底下嬷嬷核准了,说个有,看完一箱就查点另一箱。 统共有十八抬,果真是照着活人的事儿办的。
天冷,手指头冻得没了知觉,冷风直往袖笼里钻。颂银抬起指尖放到唇上呵热气,隔着茫茫的一团白雾,见有人绕过影壁进来了。她站直身子看,想是容家二爷吧,戴着红缨结顶暖帽,穿一身端罩,箭袖的边上还描着金钩纹,瞧着十分贵气考究。哥儿俩的相貌应该是差不多的,颂银多看了他两眼,心想见到容实,就能猜着容绪是什么样了。可惜那领上狐毛出锋长,遮住了脸的下半截,只看见英挺的两道眉,一双藏着千山万水的眼睛,微微一漾,云海奔涌。
她心头蹦了蹦,不明所以,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起先实在怕阿玛光图联姻硬说好,坑了金墨,现在看过了人,大致有个数,回头好和老太太、太太回话。
不过这人长得真不错,就是瞧不见嘴,看不清脸上轮廓。她掖袖立在一旁,他从她面前经过,大约发现她在看他,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回眼一顾,视线停在她脸上,“你是述明的闺女?”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透如山泉,她也看清他的五官了,感觉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他和她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可生得再好,没有礼貌照样令人不喜。容家求着要结亲,亲事成了,他哥哥讨了她jiejie,就算街坊见了也没有直呼她阿玛名字的,他算怎么回事?述明叫得还挺顺溜。
颂银不太高兴,赌气说是,“我是述明的闺女,你是容蕴藻的儿子?”
他分明愣了下,不由细瞧她一眼,不过没再逗留,转身跟着小厮往花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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