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耽搁多久就出来了。只因上半晌司礼监回话,说咸若馆毗庐帽上的金漆有脱落,要着人重新填色。奴才是去看看损毁情况,如果有必要大修,需呈报皇上,请皇上定夺。”她笑着,弯弯的一双眼望向他,“六爷怎么这么关心奴才呢?要问话,不必和守门太监打听,传我过去就是了。”
他倒被她反将一军,还隐隐品咂出了调戏的味道。他沉着脸打量她,也不动怒,只是皱眉,“佟颂银,你知道糊弄主子是什么罪过吗?别说什么佟家奉太/祖遗旨世代统管内务府,你犯了错,我照样开发你!”
颂银知道他恼羞成怒了,他和冯寿山的预谋是无法说出口的,于是就逼她主动认罪,当她傻么?
她静静站着,还是俯首帖耳的样子,可心里有些得意,总算不落下乘,“昨儿六爷也在园子里?”
离风暴中心越来越近,她想瞧瞧这位主子怎么应对,如果料得不差,兜个圈子说不定就散了。可她猜错了,他毫不避讳,直言问她,“储秀宫禧贵人买通守喜太医开催生药,这事你知不知情?”
颂银大吃一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之间其实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除了合作就是向皇帝投诚,和他死磕到底。但政治是难以预测的,还有一种可能不能忽视,皇帝在无子的情况下,也许不得不容忍豫亲王。那么她和他的决裂就会变得毫无价值,最后说不定会成为皇帝求和的筹码,重新送到豫亲王手上任他屠戮。为什么她阿玛要两边巴结着,就是这个原因。想透彻了,才发现又进了死胡同,她除了讨好这位旗主,别无选择。
她垮下肩,摇了摇头,“我不知情,前几天上储秀宫请过一回安,后来我就没再去过东西六宫。”
他沉默下来,略待片刻才又道:“你是我旗下人,我也不瞒你。禧贵人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平安落地。原本是要通过冯寿山调度收生姥姥的,现在既然和你开诚布公了,那正好,借着你内务府的势力,替我把这件事办成。”
他说这种死生存亡的大事,居然像谈论吃穿一样寻常。她惊愕地望着他,“六爷的意思是……”
他轻轻牵了牵唇角,“你是聪明人,用得着说得那么透彻么?吩咐你的事,漂漂亮亮办成了,你还是爷的好旗奴,将来仍旧重用你。”言罢一顿,上下打量她,走近两步,低声道,“我常想,好好的女孩儿当什么官,做个主子奶奶不好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