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看着笑眯眯的、“正在气头上”的苏阙,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知一下颖海苏氏的家风。
苏阙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诸多条件添完,还是觉得亏,甚是惋惜没能带着苏朗过来。他心里不太畅快,就要找个人收拾一下,江南十二城的那几个世家主要留着卖钱,不能动,但是昌州州牧芮何思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苏阙当即就和凌启一起去审了这位死性不改二次翻船的昌州州牧。五年前敬王同母的长兄齐王谋反,芮家就在里面就掺合了一脚。但芮氏毕竟是陛下生母成德皇后的母族,情分摆在那儿,便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但再深厚的情分也禁不起第二次逾越天子底线。
室内摆了一张长案,沦为阶下囚的昌州州牧芮何思半点不复当日宴请各世家城主的风采,他颓然坐在长案后,面前是笔墨纸砚。
“你脖子上的你心里有数,谁都保不了。但我听说,你长子不久前才给你抱了长孙。”苏阙看着面前的芮何思猝然抬头睁大的双眼,将空白的纸张推到他面前,继续道:“芮家到底是成德皇后的母族,陛下怎么都会留一线。不过这一线生机有多大,就看你写多少,以及写什么了。”
芮何思怔了半晌,终于颤抖着手提起笔,墨水滴在纸上,晕开漆黑的一团。
苏阙站起身走到窗前,“我给你提个醒,中宛之交,敬王和朔安侯的战局现在还没结束。”
窗外细雨连绵,明明是夏日的天,因着接连几日的雨,空气中带了一点沁心的凉。大半个昌州都是阴雨连绵,千里之外的怀泽城今日亦是如此。
穆熙云坐在漓山银楼的窗台边摇着一柄草扇,面前红泥炉上的水已经煮至二沸,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清茶香晕染满室的时候,她在怀泽城一直等着的故人终于踏进了银楼的门。
三十年未见。
她们都变了很多。
方婧慈和穆熙云都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彼此。方婧慈接过穆熙云煮的茶,她们并肩坐在窗台前,像是很多年一样,开始闲聊起一些旧时的琐事来。
没有人提起那段血泪过往,直到一杯清茶慢慢饮尽,方婧慈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出神了很久,还是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话三十年前问过一次,三十年后再相见时还是会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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