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结识满打满算不过两日,哪怕第一眼相见时对方所处的境地狼狈不堪哭的稀里哗啦的,对方却仍旧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林迟的眼睛中有光,他对未来生活的期望向往还没有被彻底磨灭干净。
如今得知了他的过往,这份印象反而更明晰几分更多了几分敬佩。
乡下人多嘴碎,背负着克亲名头的人要生活下去不知道要有多困难,七嘴八舌的碎嘴话哪句不是在往心窝子上捅。林迟却如同地表的小草般坚韧顽强坚持到了现在。虽然外表衰弱不堪,骨子里却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不像陆辞瑜。看着年龄不大,外表光鲜明亮的,内里其实已经衰老腐朽一击即碎了。
他和那些末世中的人一样,被那个残酷血腥的世道打磨的死气麻木。
陆辞瑜叹了口气,眼看着老大夫将银针拔出,走到门口擦了擦手。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老郎中抽空扫了他一眼,回问道:“你是他夫君?”
陆辞瑜:“啥?????!”
老郎中一脸不解:“不是你刚才那么着急。”
里正在陆辞瑜身后疯狂摇头,老郎中嫌他闹眼睛干脆转过身去:“这孩子病了好几天了,怎么才送过来?险些就烧出了问题。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干活,好好卧床修养着,等他养好元气补回来再说。”
陆辞瑜连忙点头,完全没思考到“发烧为什么要卧床不能下地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和“怎样照顾林迟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两个问题。
陆辞瑜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诊金……”。
老郎中以为他是囊中羞涩,直接出口打断他:“诊金先欠着吧,有了再说。拿些草药或者闲暇时来这做些活计抵了也成。”
陆辞瑜本意是说回去取银子,没想到老郎中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点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