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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她的生活多采多姿多变化是一定的,而我──我是一池死水。
比起她,我总是暮气沉沉,以前是,将来也是。
我甚至不能再怪气候,甚至母亲……我开始认为即使没阻挠,玛莉也会得放弃我。
像我这么自卑的一个儒生,有何可取之处?
我请朋友来庆祝新居入伙,叫一桌很精致的酒席,当然少不了欧阳。这么些年来她总是兴致勃勃的替每个派对主持大局,我很佩服她。
有谁追究过她的内心世界?没有人。谁敢牵到这么敏感的问题,她一开始诉苦我怎么办?会不会脱不了身?
这些都是泛泛之交承担不起的责任,所以尽管怀疑她的生活空虚,我不敢轻举妄动。
都市中,人与人的关系不外如此。害你是应该的,为什么要不害你?帮你?为什么要帮你?天气好,万里无云的时候,又舍得请吃饭,当然多朋友,一有什么事,那怎么还有人放近你的身。
父母子女夫妻兄弟又如何,还不是如此。
我看看欧阳转来转去的忙,俨然半个女主人模样,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靠在沙发上,心情不好也不坏,看看朋友把香槟打开,乾了一瓶又一瓶,桌子上杯盘狼藉。
他们快乐吗?看上去彷佛是,谁也不会把烦恼倾诉出来。假装轻松,明天又是另外一日,反正烦恼永远长存,驱之不去,与生命共存亡,有什么好说。
欧阳持酒杯过来与我并排坐,“还是不高兴?”
我不得不关心她:“不要喝太多。”
“没有关系,”她笑了,“我不会烂醉,当我知道醉倒没有人扶的时候,我不敢放肆。”
这几几句话里有多少凄凉,我当然听得出来,但我没有搭腔,我默然。
欧阳真喝多了,她说:“做人没有太大的意思。”她用手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做也没意义。”
我明白。
我从来未曾为她七彩的外表所蒙蔽。
每一个人,为了生活,总得突出一个固定的形象,而这个形象,却未必是他的真面目。有些人已经能干得永还不会露出真面孔,但有些人,像欧阳,偶然会露一下。
我很惋惜,她的功夫还没有到家。
我伸手过去,搭着她颈子,皮肤是好皮肤,滑不留手,三十出头的女人,算是难得。但我与她之间有无可能产生火花,抑或永远像手足。
她需要的是一双忠实的耳朵。
“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烦恼。”
她笑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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