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反捆紧他的脚颈,再从脚下往上反吊起来,再扯动绳子,方生就象一个四脚朝天脸朝地的死蛤蟆,吊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纪大田在他的脊背上再绑上砖头,一块,二块,三块,四块往上加——这是那年头惩罚人最凶的土办法,叫“五心向下”。方生开始还有些朦胧的意识,觉得浑身烧焦,骨肉烧烂,五脏不存,弦晕,发胀,血流体外,天旋地转……渐渐地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会儿,又是一阵阵猛烈的皮鞭抽在他的头上,额上,背上,腰上,臀上,方生体无完肤,血痕斑斑。
皮鞭抽打一下,有人叫喊一声:
“说!老实交待!你偷了多少山芋?”
“放到哪去了?说!”啪的一声!
“为什么偷芋种?”啪的一声!
“说!”啪的一声!
方生已经被折腾得昏死过去,他哪里还能回答?
……过了好一阵子,惩罚的人见方生真的昏死了,又把他从高高的梁头上放下来。
美人坡(一)(4)
刘湘如
方生躺在地上,他满身皮开肉绽,四体模糊,地上的鲜血一滩一滩。……
方生身上被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很久很久,才慢慢有点苏醒的感觉。他在一片血泊中,轻轻发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他醒过来了……”有人低声说。方生恍恍惚惚听见了一片嘁嘁喳喳的声音。他躺在血
泊中听凭他们摆布。
“交待!……”仍有人在方生旁边叫喊,但他已再次昏死过去,发不出一息声音……
方生象具死尸一样被两个人抬送到公社治保组。治保组长一见这样子就发火了:“把人都弄成这样,抬来干啥?怎不干脆弄死拉倒?现在让我们来给治疗?”
公社医院里来了个医生,在方生身上作了全面检查,低声嘀咕道:“伤得太重了!”说着又摇摇头,拿来了一些伤药敷在重要的部位,又打了强心针,做细心包扎,又自己回家熬了一碗米汤给方生灌下去,之后方生就被弄到了老祠堂耳房。老祠堂是公社医院所在地,耳房是祠堂旁边的一个单间,是公社医院临时急重病人观察室,房子又黑又旧,一只灯炮昏黄的光线照出黯黯的病床,方生在时而短暂的知觉中,恍惚听见有人喊“梅医生”,他心里明白梅医生就是救他小命的那个医生了,可惜还不能动弹,也睁不开眼,看不清梅医生是啥模样。
方生这样时昏时迷持续了十几天,等他完全醒来时,有人告诉他梅医生给他刚打过针换过药,说对他照顾治疗得最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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