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本想亲自送她回菲中家去,但他深谙女儿的脾性,也就未送了。他立刻拨响电话叫来了办公室的干事小王,叮嘱说:你赶快骑车跟在艳芳的身后,护送她走进家门再回来,一定……
菲镇零落的建筑散布在菲河两岸。菲中和县委大院正好座落在菲河左右岸下的两端,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那样分明。菲河大桥把它们连接成县城的整体版图。菲中离县委大院相距约五里路,王艳芳骑着车子很快也就到了菲中的大门口了。
此刻,她不想回到那个空荡冰冷的家,她想到别处走走。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辛方生住着的那间学生寝室。今天是假日,他的寝室里的另外三个人家都在县城,他们一定都回家去了,寝室里一定就辛方生一个人,他在干什么呢?
人的心理总是有些逆反的成份,她想:今晚爸爸那么蔑视辛方生,我此刻偏要去会他!
果然不出所料,学生寝室一片黑暗,只有辛方生那间屋还亮着灯光。王艳芳远远地就从那玻璃窗上衬出的影子看到方生,他好象正在忙乎什么,一会儿弯着腰,一会儿运动臂膀,一会儿又直起身来走到一边,像在端祥地上的什么,“他是在做什么呢?”王艳芳想看个究竟,又想吃他一惊,她快到那间屋前就从车上跳下来,轻轻地把车子锁在那儿,蹑手蹑脚,屏气敛神,慢慢蹭到寝室的窗口,她从窗缝里向里面望去,见桌上地下全摊满了废报纸,桌子上还摊着一张,桌的一头放着一只旧磁碗,那里面好象盛满了水,方生手中捏着一支旧毛笔,正从那只碗里蘸水往报纸上写,写完了再去蘸水……艳芳看得真切,这个辛方生原来是用水往报纸上写字,这个书呆子!水哪能写出字来?她在心头好一阵乐,她决定冷不防惊他一下!
但她很快就取消了这一念头。因为她已经完全看清了真相:方生刚刚在废报纸上划下的字,开始一点不现字的体形,被他从桌上拿下来放在地上,转眼间就清晰地显出来了,他转过身端祥一会字形,又拣出地上的另一张报纸,去桌上认真地写起来,他写完后把报纸拿到原来的位置放着,再去拣原先写字的那张时,报纸已被晾干,字已都完全消失了,如此循环往复,那几张旧报纸倒成了永远用不完的书写纸了……艳芳第一次从窗缝里窥见这个属于贫困者的物理游戏,她在心里荡起了一股股说不出的感慨之情。
方生正在专注于写字,艳芳悄悄地走进去了,象一阵微风似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方生身后,方生刚一抬头,艳芳冷不防从后面蒙住他的双眼,他只感到那双手是软软的,柔柔的,却不知道是谁?他即刻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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