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这诗里藏什么东西吧?说得我急着辩白:“你都在说什么呀?”
林丽雅一直很少说话,她拿秀眉扫一眼画中的诗句,就不再吭声了。她心里模糊地有一种东西,分不清是苦涩还是酸楚。她长到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读到别人专为她写的诗句,并不是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而是她收到过的那些信或诗都写得极其低级庸俗。有几种原因造成了她的孤独,一是她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有海外关系,这个极为敏感的原因使人敬而远之,她文革中被视为资产阶级“狗崽子”,她当了下放知青后,不少干部子女都喜欢她,但惧于她的家庭出身,怕因她而招致不幸;于是衍生出她“曲高和寡”的身价,她时常会显得自尊而孤独,她的美使一些爱慕她的人连拜到在她石榴裙下的勇气也没有,她成了无人敢于问津的美人,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只能生活在男人们的幻想中,一般小伙子艳羡她,不敢相信这么动人的女子会属于自己。总之,人们是自感无缘或是自惭形秽,不相信悬在夜空的月亮会落到地球上来,他们有可能蹲在小溪边小河旁欣赏那月影的美妙,但他们不敢上天去摘月亮。所以太美丽的东西是孤独的,月亮是孤独的,而满天的繁星从来不会孤独,因为它们是“芸芸众生”。以这个道理推来,十分美妙的女人永远只是空中的月亮雾中的花,人们只能在远距离欣赏她,而永远不能了解她的真正的内心世界……
林丽雅心头的酸楚,正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儿家的酸楚。
我也正是在这一种命运的缝隙中,意外地走入了一个美丽的空子中……
美人坡 》》 第五部分
美人坡(二十一)(1)
刘湘如
从元月到二月,我几乎天天泡在东风大楼302房间里。常常是我走进这间屋子时,看见林丽雅或是在看书,或是在桌上记些什么,我向她打招呼时,她就站起身来礼貌地为我让坐,她站在一旁谦恭的样子,使我的心立即充满了怜悯和温情。我鼓起勇气走到她的桌边坐下,随手翻看她读的书,故意找一些话题逗她,丽雅马上开心起来,当我讲出自认为幽默的话后,丽雅忍不住吃吃笑着,脸上泛起了红光,她的笑容和温和的说话声荡回到我的心头感到特别温暖。驱走了冬日的严寒,迎来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