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知的,说丽雅母亲想通了,她说既然女儿已是人家的人了,再坚持也没意思,但她有个要求,就是要到男方的家里看一看,这样她就在丽雅表兄的陪同下,到菲村里来了。
菲村里的狗没有咬她,其实那时菲村的狗已被打杀光了,听说丽雅母亲要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吓愣了,她怎么办呢?她不知如何是好呀?从早晨她就直直地坐在那老旧的镜框前摆弄衣襟,用清水把自己的头发抹得晶光晶光,从早到晚不停地跑到村口张望,她望了又望望了又望,整整两天望过了,终于没见到那位来自上海的母亲。
后来听说上海母亲走到半路又回去了。
直到后来,好几天时间过去了,当我躲在小屋里一次又一次紧紧地抱着丽雅亲吻时,当我们一次次忘记了时间的抚摸而沉醉在温湿的情爱中时,我们共同感到应该去办一张结婚证了。我是通过熟人的关系,从菲镇革委会很快就取到了那个印着毛主席头像的赤红的结婚证书的,我们兴奋地举着它在菲村的小屋里筹算结婚事宜。婚礼定在五月八日,那是个极好的艳阳普照的日子,村民们都来了,他们无不羡慕菲村中娶了这么一个貌似天仙的大城市姑娘,柳大伯为了这个非凡的庆典,特意请来了两个教过私熟的老先生,他们为我与丽雅的婚礼增添了几分文雅气氛。村人们都说辛家了不起呀!儿子是大秀才,娶个媳妇是才貌仙女!这真是哪辈子积的德呀!到了傍晚,我们这个新娘丽雅就由一个村姑陪着从屋后田埂上转了一圈,然后一前一后,一个憨憨实实一个娉娉婷婷,从村口向我的家中走来了,全村人都围着看热闹,并伸出一条条长长的舌头吃惊得缩不回去了:“呀,真是天仙啦!”这时爆竹声噼噼啪啪在我们家的草屋门口,嘹亮地爆响起来了。柳大伯带着几个老辈人和年青人吹响了牛角号,我的大哥爬到屋顶上抛酒欢团和糖果,村口人一拥而上争着去抢,极其简单的热闹场面马上就把婚礼推向高潮了。
这时我看见丽雅走向那间熟悉的布置简单的新房时,我的心里惭愧极了,感到真的有些对不起她。但丽雅她的感觉停在意料和期待之间,她的内心有一种凄然的甜蜜。作为新郎的我是在婚宴后才准予进入原属于自己现属于心上人的陋室新房的,一群年轻人早已迫不及待地候在门口了,此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