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说“明天下午”,不停地说,顾自走了。
那自言自语显然是说给我和景旎听的。景旎自从见了人丑等结局,脸色更显凝重,像冬日早晨霜打了的藕叶,硬硬的糁人得慌,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的。我俯卧在地下,悄悄的剥开香肠,趁着肚饿,慢慢地一小截一小截吃进嘴里,唇吻嚅动,磨擦了哽进喉管,再顺势滑进胃里面。我从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吃冷得Verygood而且揣在怀里的香肠,可是我现在吃了。把胶口袋捏在手上,抟成紧紧的一团,揣进贴肉的上衣兜里。腾出手时,顺带抓一把身上的肉,哪还有什么肉啊,除了骨头就是骨髓,那皮薄得就有如那胶口袋。
我差点像林黛玉一样自怜自伤了。两根香肠,粉身碎骨后的体积也只有一捧而已,与一个馒头一样大小。以此体积去填充彼广阔无垠的饥饿,只有如蒙古草原上孤零零的一个蒙古包,从空中鸟瞰下去,根本视之不见,连眼前一星屑末,一砣齑粉,一堆眼屎,都难及得上,可以忽略了不计。我摸出NOKIA,旋开盖,都市人的感觉重回心中。就像一个剑客,终究要寻到他丢失的那把宝剑,持在手上,负在背上,才算是真正的剑客的,否则他老人家向人家介绍说你好我是剑客,人们只当他是疯子的。手机居然是充了电的。揿钮打开,嘟地一声轻响来欢迎我,还好我蒙住了,但也惹得景旎向这边张望不止。
菜单界面已自经目光那小子置换了,CHINAMOBILE右下角一行字粘贴着:进收件箱哦…我轻车熟路进去了。心知他必定是将什么话以短信形式存储在收件箱里,就像在email中保存图片和文件一样。
…据我论证,即使拥有再IN再蔻再优秀的手机——不排出摆POSS似的穷炫,只除非是无耻透顶或者是挚诚感人,是断乎不会一次键入这么多的讯息,又不能快不能急,真是。在小说中一切不可能皆能变为可能。可这是生活,生活中没有绝对的事情,生活以铁的规律来束缚了人类也束缚了自己。难道他真的…我视线模糊地看着手机的屏幕…感觉是要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