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闪动的小红灯。对视。对峙。永不妥协。乔感到眼眶发胀,有铺天盖地的红色袭来。气急败坏。他举起桌上的水杯,向玻璃墙砸去。“咣”地一声巨响,水杯碎了,那面厚重的玻璃墙却巍然不动,褐色的茶水漫延开来,顺势而下。他看见从无数只暗红色的眼睛里,伸出了无数只血红的手。
乔掀翻了其中的一台电脑,嘴里咕咕嚷嚷。愣了一小会儿,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迅速从程控室逃离。
乔的后背紧贴电梯不锈钢隔板,却感觉不出来半点踏实。相反,急剧下降的速度,仿佛要将他送往地狱的底层。大口大口出气。在他意识到快要到达地狱的当口,他鼓足力气,双掌猛扳电梯门。这时,门恰到好处地自动打开,乔一头冲出了电梯。
他回望了移动公司大门口的武警哨兵,高大,直挺,像矗立的机器。乔转头就跑,一直穿过洪山广场,穿过中南路。
(冷嗖嗖的空气,像飞翔的子弹。暗黑,路灯全无。有急速驶来的汽车,煞白的光柱快速扫过。影子,忽长忽短的影子。)
乔在跑。与子弹赛跑。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04
早晨五点半,乔没有回家。我打他的手机,不通。真是见鬼!先是欢言,后是青铜泥巴,再有乔,每一个人的手机,全都哑了。太阳黑子活跃,通讯受到干扰。要不,就是移动公司职员全体罢工。
我没有过多的时间等待乔。“文学访谈”的选题已获通过,我得赶紧找到青铜泥巴。
公交车遇上红灯。这个城市的红灯特别多,从租住地到报社,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沿途的红灯整整二十个,这是我从前观察的结果。一个城市的秩序就靠这些红灯来维持,但红灯过多,则是混乱。塞车,塞得一塌糊涂。满车的人在大声地抱怨。上班的高峰。司机很无奈,只好打开车门,有人夺门而出。青铜泥巴说,“你就是你自己的秩序。”——这是至理名言。
检查挂包,我忘带采访本了。肯定是早晨过于慌张,被搁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得找回我的采访本。
(行人在接踵游动。一米之外,商店的墙壁贴有大幅美人广告,橱窗里,站有人形模特。它们与旁观者对视,极力调动讨好似的微笑,露出贪婪和执著。)
我用了将近两小时折返回家,看来今天上午又要泡汤了。
(楼梯过于曲折。再熟悉不过的家就在头顶,步伐紧凑。)
房门是开的。我喊了乔,他没有理会。乔肯定在家。进门后,我发现乔在阳台上做俯卧撑。我们的阳台是露天的,简易钢筋护栏,临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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