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没有泪水来稀释我的悲伤。
我一个呆呆地坐在卧室的床上。我的背景音乐就是裴俊他们那一群人的山呼海啸。我在这样的呕呀啁哳之中想念着又回到了度假村的亚历山大·周——几个小时前从我面前离开的他和几个小时后在我面前表演的裴俊形成巨大反差,我无法不去想着周的那种绅士气质,那种涵蓄的笑容,那种只有掌心那么大一点、却能淹没你的身心的温暖。
后来,裴俊吐了,吐得晕天黑地的。我忍着不断反胃的恶心,在屋里一点点帮他清理着污秽。等我收拾停当、人群散去、裴俊入睡的时候,天都亮了。
——那是新的一天,新年的第一天。我的视线沿着一点点渗入房间的新鲜阳光,开始审视着新年中的我的一切,我的这个“家”,这个男人,和在这个家和这个男人身边我快要不认识了的自己。看着裴俊的睡态,像个孩子。我就像端详一尊人体雕塑一样看着他的身体,然后,拧了一把热毛巾,给他擦脸,就像擦拭自己一件心爱的家具那样。我触及他的时候,他本能的一惊,充满血丝的眼睛猛然睁开,那么警觉和敌视地看着我。当他分辨出面对的只是我的时候,他又坦然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宝贝,别打搅我,让我睡一下,我很累了。”
我也累呀。
拿着热毛巾退到床下,我把刚擦过他的脸的毛巾贴在自己的脸上。毛巾上满是他的味道——那种毛糙的、慵懒的、烟酒混杂的男人的味道。一下子,我的眼泪不请自来地就加入到了它们中间。我想,那些味道也是需要有个伴来陪的吧。
去洗手间洗毛巾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腔热流汹涌澎湃地从我嘴里涌了出来,像泄洪一样,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一边吐一边想,我怎么可以在刚才忍住那么浓烈的呕吐物的恶心,却在现在空气已经清新了的时候,肠胃重新就翻江倒海起来呢?
人总是在心情彻底受伤之后,器官才真正变得脆弱。每个人都是会自虐的,在他的心理还能承受住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
新年的第一天,我收到的第一个手机短信来自周。当我听到有短信消息的时候,我就盼望,这个呼叫和周有关。
《没人知道我爱你》七(4)
这也算一种灵犀吧。
周只是用英语写了个“Happy New Year。”——这就足够了。我只要知道被他惦记就好。
有些纠缠,尽管会必然伴有疼痛,但也比错过一生要让人以为值得。
——从开始到后来,不论我们的关系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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