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的这个梦想的。每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都会把和初恋情人的再会想像成是一个单纯女子日久弥坚的一往情深和一厢情愿,而他呢,可以接受,如果他愿意鸳梦重温的话;他也可以拒绝,如果他要做一个正人君子的话。
他告诉我,大学毕业后,他去了外地。他说:“你知道的,那里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人。”隔了两分钟他继续说,他曾经在一个小城市生活过两年,似乎把余生的光芒都耗尽了。他说:“那是个值得的女子,值得为她做任何事,她叫李云。”我隐隐厌恶起来,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是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背后的人仿佛使我看不见了某种可能。
他说:“后来,她死了,难产。现代医学到了今天,还会因为难产死人真是很少有的,但是就被我遇上了。孩子先天就心力衰竭,最后是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本来是不该要孩子的。”
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没有料到他现在是单身。我也没有料到他是因为这样而单身。
我看见他的眼泪一列列排队,一点点出发,一颗颗滚落,无声无息的。绝美的悼词和遗憾都是现成的。好像早就预备下了,就等他们拥抱着上帝和我们说再见的时候启用。这是一个女人用性命获得的赔偿,但是她享受不到了。
我很想安慰他一些什么,因为他的眼泪。但是,我又不想为了安慰别人而使自己变得同样的可怜。
所谓泪水,不过也就是一些水罢了。
于是我沉默。
他接着说:“她死了以后我就常常想,一个人的生命有多久?在她整个燃烧的过程中,大约只有青春的几年是最精彩的,最令人想品尝的,最新鲜的。点着了,然后认真地投入地燃起来。她是为了我而燃尽了生命。而我却没能给她什么。要是说给,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孩子罢。而这个孩子却断送了她的命。”
在言语交织的网中,我看到了层层的阻障,是那个女人设下来的。我发觉想逾越它们简直就不可能。
我只是一直在拷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韩飒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当时为什么要去那个城市?现在我说了,也许你不信,没有人会信——因为李云的爸爸是那个城市的市委书记。像我这样一个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小市民看来,出人头地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选择了她。其实,她就是没有这样一个父亲,她也是值得的一个女人,少有的一个好女人。就像你,殷拂,也是。在我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当上了处长。是她爸爸关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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