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地流了出来,落在他的身上,轻轻转动着,在灯下闪着美丽的光亮,像早晨叶片上一粒粒滚动的小小的露珠。在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和相濡以沫里,这个熟悉的身躯丝丝毫毫都已深深地连结在了我的身体里,它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斑点,也都连着我的心和神经。你叫我怎舍得他?如何放得下他?在多年的同难共苦中,那个身躯几乎已成了我自己的身体。
我感觉到他坐了起来,我的泪水却在加速地淌着,加速地啪哒啪哒地落着,我仍然低着头,仍然擦着他身上的尘土。
他将手伸了过来,手上的纱布白得耀眼,他用笨拙的大手擦向我的眼睛。我的眼泪流得更快更多了,我开始啜泣起来。他的手从我的眼前慢慢抬高到我的头上,他在抚摸我的头发,然后从头上滑下,滑到背上,滑到腰里。他开始慢慢用力将我搂过去,我终于呜呜痛哭着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天晚上,我睡在他的旁边,却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自己睡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男子进来与我做爱。当我正在疑惑那是不是丈夫的时候,我听见窗户上有啪啪的拍打声,然后我就看见在床的上方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窗户外边还有一张脸,五官被愤怒挤得变了形。然后,那个男子光着身子跑了,我看见父亲拿着把菜刀疯狂地追去了,而我一丝不挂地被人围着,被人指点着……
26
第二天早上,丈夫醒来便一副愁眉苦脸状。
我听见他在打电话请假,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去了,你知道但凡有一点余地我都会去的。这对我是一个挑战,我比你更想赢得它!……几乎十分钟的时间,他一直歉意地解释着。从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我听明白了,这次意外,使他失去了一次极好的谈判机会。因为这次面对的是一个美国客商。丈夫的公司是搞贸易的,丈夫原准备两天后飞往广州谈一笔大生意。公司老总对这笔生意也几乎是寄希望于丈夫。一方面丈夫在谈判方面一向是机智多谋,另一方面丈夫曾经在公司驻美国办事处工作过两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很难过,这归根结蒂是我的错,没有我的外遇,丈夫不会跑到那种地方去滋事生非,没有这件事,他自然也就不会失去今天这个机会了。我自责地给丈夫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