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一刻依旧变得脆弱不堪了。在他的声音里,我所有的行动就是流泪和哭泣。对面的他慌神了,怎么了,不要哭。他像哄小孩似的,不断地说着,别哭别哭,怎么了,怎么了?在他的不断的问讯下,我终于哭着说出一句我事先并不想说的话,没事儿的,就是想你!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便感到自己无法控制声音了,我呜呜哭了起来,就站在街上。
对面一阵沉默,在这沉默里我哭得一蹋糊涂。终于我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听见他的话了。他说,你的手机一直不开,我无法与你联系,往你家里打过电话,写信,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儿,或者是后悔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在哪儿。当他听我说在街头时,他大吃一惊,并不安地问着,发生什么事了?我仍然说着没事,因为我的哭声让我无法连续说话,另外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他不安地催着我回家去,好好保重自己,他还说他会抽时间来看我。临挂电话时,他再一次让我写信给他。我点着头,我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拚命点着头。
电话挂断了,我站在那里仍然盯着那个冰凉生硬的家伙泪流满面,如梦如痴。我突然想起一部科幻片《蝇人》,那部影片里一个科学家发明了一个传输活人的机器。于是我再次盯着眼前这个硬梆梆的亭子,希望它就是那部机器,这样我就可以通过拨叫司马啸的电话把自己传输到他的房间,甚至他的床上……那怕我被传成苍蝇,我也愿意,只要现在能让我看见他,能感觉到他。
有一束光线照了过来,还有轻微的汽车行驶声传进耳朵。我从遐想中猛然惊醒,看见一辆出租车已停在路边,司机正将头伸出来对着我。像约好似的,我在司机的盼望下坐进了他的车。我本来是要回家的,回到那个让我爱恋让我无奈的丈夫身边的。但是当司机问我地址时,我的思路突然转了弯,到嘴边的家的地址突然变了,我听见自己告诉司机说,找一个网吧!
我不知道今晚的骂人,打电话给司马啸,然后到网吧等是不是真如人们所说的,喝酒后自制力会变差。但是那时我只是一门心思地记着司马啸说的给他写信那句话。我似乎已经忘了当初在心里发下的不与司马啸联系的毒誓,即使记得,我想,在那个时刻,我早已顾不得以后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