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黑明,我走了呵。”
你坐在167级的台阶儿上,晒着黄黄嫩嫩的晨光,很美很柔和。看街,看人,看街上的人出来撒尿、晃动着鸡巴,吵架,看她们朝陌生人丢眉眼、买弄大腿;你皱着眉头——比如对忧心忡忡的家庭的几分不成熟的担忧。你歪着脑袋舌头舔着唇,努力诠释台阶上用粉笔画着的两个在亲嘴的小人,还有类似“阿西喜欢雯雯”之类的配文。
阿×在街角,拐弯,消失了。她的舅母可能又在叫她了,扯着嗓子喊:“阿×,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礼拜天也不安份儿!”你只是无端地坐在台阶上,打瞌睡,或者终于听到有人吹牛,吹了牛上了跳水高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光趴在那里俯视着下面阵阵哄笑的观众,巴不得一头扎下去死了算了,像罗克威尔的《跳台》。你也忍俊不禁,笑起来,轻轻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激烈的人。
你回家,从那条街上走过,蹲在门口啃着手指的蠢汉的弟弟就说:
“看哪,活宝来啦!”
太阳落山了,17区,那条街上,的太阳的余晖虽然没有了温度,但还有光线,妓女总是要出来——打着哈欠,直着腰把手仰到眉上站在高高的木台前,迷离地对天边那道底线发出一丝敬意。然后,她们会哭泣,会笑,会说话,说的话类似于毕加索:“我死的时候,将象海上失事一样。一艘巨轮下沉时,周围许多人会和他一道沉没。”
你母亲便是那说话者之一。
毕加索喜欢把女人比作狗——你是不喜欢的——对妓女也如此。
你走的那条街,街道显得无尽地长,西边最后那阳光清艳、宁静,象希什金的风景画。你象走进一个深渊,却没有一个深邃幽寂的心境,街边的建筑,稀落的杏树,白杨,青松,苍老破败的古围墙,高高站着的面容憔悴的女人,都使你觉得象是一道道铁栅栏。你拖着长长的阴影,可你感觉那是月光的影子,一条斜向的直线,有着不可名状的阴郁和冷冷的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似乎又是幻觉,17区的天空,街,人,影子,像是哪一场既不真切但能嗅到气息的梦境。
第一部分父亲和后妈做爱的时候
17区。那条街。总是聚了一群年轻人,他们溜出来,舞拳弄脚地从街上拢过去,有时碰巧遇到他们看不顺眼的人,一群人就围了过去——直闻到尿味和腿的颤抖。街上总是弥漫着像是从沼泽地底下发出来一样的味道。说不上是臭,也说不上是肮脏。
父亲和后妈做爱的时候,或是为某件事在对方看来极不光彩的事情争吵不休时,这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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