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录制的戏剧很有欣赏价值,我便又开拔和他看了一回:《等待戈多》。这出没有发生什么的两幕剧却被大量语言的板块充塞着,形成淤血的肿块。剧中的人物都顺着自己的思路行事,同时沉默和停顿则使词组和短语断裂,而重复的话剧使我们想到生活的确十分单调,不断重复,腻味透顶。
这给人一种隐隐的却也是确切的感觉:事物有一种正在萎缩的趋势。
莫这回不像上次那般严肃,而是不时地转头看我,剧中台词主要是一些片言和短语,其中有不少是经常重复的,重复最多的要数:“咱们走吧”和“我要走了”这两句。通常剧中人说这两句话时,并不真走,唯一例外的是第二幕,爱斯特拉岗说完“我要走了”果然退下场去了,但马上又转回来,有些问句,如:“咱们怎么办呢?”也常常反复出现,下面这段话就采用了“有变化的重复”。
爱斯特拉岗(以下简称“爱”):瞧(拎着吃剩的胡萝卜的根,把它举起来,在眼前旋转),真逗,越吃越没味了。
弗拉基米尔(以下简称“弗”):我这儿可正相反。
爱:你是说。
弗:这滋味我能慢慢习惯吗?
爱:(沉思半响)这能说正相反吗?
弗:这得看个人脾气了。
爱:得看个人性格了。
弗:这也是没法儿的事。
爱:奋斗没用。
弗: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爱:挣扎没用。
弗:不会有大动静。
爱:根本就没辙,(把吃剩的胡萝卜给弗拉基米尔)还剩这一点,吃不吃。
这一段过后,莫转过头向我解释说:“幸运儿的这一段独白采用了很别致的重复手法……”末了,问我:“是不是?”
这时候,座位前面的一个女孩扭过头来,朝我的方向看一眼,我的眼睛在昏暗中,有些迷糊,但大致上看清了。的确,她脸朝后仰起,眼睛开着,大而亮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于是,我又看见了她的目光,静止的,她的姿势,她的身体的状态。那眼睛看着我时并未露出过谅讶,如果我一年后回到这个位置上这双眼睛将始终如一。如没有看到什么,除了我的目光,什么也没看到,只朝我庄重地笑笑,便回过头去,似乎是为了专门对我笑她才回过头。回过头来,笑,并看我一眼,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更亲切自然的了,自然,不是突然地,在这里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这可能来自远方的事,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惊讶的,我便也庄重地向她微微一笑。
正是这一瞬间,从那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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