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下车的太激动了,”我说,算了。
她说,怎么能算了呢?
她这样说,不知道她是否哭了,我感到她的泪从眼眶生往外溢,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流过她的鼻沟,她的下巴颏,一直流入我的衣领。没有,她轻轻地靠在我肩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火车也真该死,它不应该走那么快——起码等我们赶到了。”我说,“它简直禽兽不如。”
我这样说,她好像笑了,“唔,是我记性太糟。”
沉默。附近有音乐流漫过来,飞旋,盈满了耳际——一首过于熟悉的施律。
有一刻,她双眉紧蹙。一缕头发在微风在轻扬,掠过她的肩膀,她平坦的肩膀紧挨着我的胳臂。周围仍是一拔一拔的脚步声和嘈杂声,尤其是汽车的响声,整个一天都响彻着这样的声音,声音离得那么近,简直叫人觉得要把自己撞翻了。
“我织了很久呀,”她说,有些哽咽,久久不能释怀。
我不作声,重新穿过马路。
我说:“坐车吧,阿×!”
她说,“坐了半天了,现在都还有些晕呢。”
那么,继续走,顺从她。
但是过于缓慢。
她似乎想要停下来坐一坐,没有,她说“我好久没这样走了,走走,会感到轻松些。”
她说在疗养地可不能走远,“只能在院里转,一下就转完了,而且,还有人监督着。”
“那地方安静极了,白天也是,尤其晚上,有时下雨——我喜欢下雨,落在窗上,沙沙的,声音轻柔极了。不仅轻柔,而且安宁。似乎轻轻地落到了心底。我把百叶窗敞开,听雨声呵,是那种极为细密的小雨才好,淅沥沥的,轻柔地沿着松尖滴落下来,和流敞在地上的水的噼啪声混在了一道。”
她说的时候声音从中音区发出来:“如果这时候有人跑过,脚步声回荡在宁静之中,就好像是马在奔跑,没穿雨衣的人。大概想尝一尝雨的味道吧,黎明,雨声退去,水珠还在滴落,景物被笼在一层溥雾之中,看起来没有尽头。只能看见近处的树尖,看不见远处的山峦。
她继续说,她话很多,太激动似乎。
但我闭上了嘴巴,在她的嗓音里,我听出的不是疲乏,而是别的,是深深的,隐秘的愉悦。
我转头看她;澄澈似乎要从她眼窝里溢漫出来,纤细的眉毛衬扶着她乌黑的笑意,她噘起的嘴唇变得很灵活——说话或且笑。
“你夜间睡得好吗,黑明?”
“糟透啦。”
她说,我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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