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哭呢?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喜欢笑。
她捶了他的背。我想跟你说清楚,黑明,她说。
别说了,他嘀咕道,事情虽由人来做,但是天意不可夺。还记得大学生活的那段记忆吗:走廓,湖边,电影院,球赛,散步,等等。
“记得。”
是呀,那时我们做着梦,但现在,什么梦也不做了,关于我们的梦……我们可能累了,厌倦了,甚至连记忆的集成电路有时也发生一些短路。他咕哝着,但声音一点都不含蓄,仿佛说着气话。
我爱你,菲儿,他说。
他说话的这一幕根本不是梦,而像是一段真实的记忆。但他意识到那段真实的记忆中,多少有点阿×的影子。
但她,阿×,她走了……
第五部分感到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阿×走了。
阿×来看我的第二天,就又回到了疗养地——她还未彻底痊愈。
有一段时间,她给我写信。她信中的言辞没有半点不妥的痕迹。冬季缓慢地延续着,寒冷把时间都染得黏糊糊的,仿佛它的流程被它降到低温中的分子的摩擦刹止住了。街上变得更加稀疏,但却并不更加容易透气,因为似乎冷的空气停滞不动了——这是在北方。像往常一样,我所担心的,是房租上的事,而不是感情上的事。然而阿×在信中给我的印象是一片阳光灿烂的景致。
她在信中说:
时间慢慢地流逝,已是冬季了。但这儿很好,阳光明媚,清风习习,有如北方的秋天。夜间,睁眼看窗外的天宇,仿佛在碧澄之中,泻满淡淡的月色,使这夜空由深蓝而变成浅蓝,静,但有一种步月吹箫的幽趣。值得一提的是,有时我教她们体操和舞蹈,表现身体的灵活性本来并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好多在这里静养的人都跟我学。我常听到她们的笑声,当然,我也笑,如果不用嘴笑的话,那我可以用耳朵来笑。或者用眼睛。人有时会变得一反常态。我照样喜欢散步,沿着小路(园子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带着心满意足的心情往前走,小路和林子下的土地柔软,覆盖着一层树叶,走在上面就像踏在羊毛地毯上似的。林子深处,一切宁静得就像人的心灵,就像那庭院深深的庙宇后院。我还经常听到有人唱歌,歌声融入蓝色柔和的空气,非常迷人。总之,我感到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在她的来信中,似乎没有了昔日阴郁的讯息。相反的,她的信就像一只隐藏在悄然深处的小鸟突然在万籁俱寂的林子里飞了出来,唱出一曲清亮婉转的歌儿。自然,我也感到高兴。有时,我脑子里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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