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庞,逐渐的只是隐隐约约的轮廓——一个影子的轮廓。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某一天:我们整个这一代人,挤满了喧嚣忙乱的人行横道,那些过去时都消失了,就像那个季节的树叶,被时光踩在脚下,融入露水变成了尘土。记忆中的一切都停止了存在。尽管一切都曾那么真实,所有一切都变得真实。然后消失在夜幕中,它是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我明白过来我已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权力再在同一片天、同一方水土下生活的人们一起走一起漫步——这已成了事实:一切都停止了存在。
我想告诉菲儿。没有,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说:“人生其实只有一次机会”?说,“错过这一次机会什么都没有了”?……。沉默。我突然发现: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共同的生活已经没有了语言,共同的语言已经没有了。或许这一切都归结于我的错,归结于我们麻木的生活。我像一件什么东西沉淀了,我在我的体内形成并沉到最底部。但现在,我几乎到了呕吐的边缘,可怕,乏味的生活的油水已使我撑不住了。我曾渴望冒险,渴望出人投地,向往浪漫。我现在只能发疯似地嘲笑我自己。更危险的是我甚至对什么叫生活这类问题连想都没去想过,也从来没有对生活有过什么看法,所以我应当先死一次。这,在请如您之类的人眼里我无外乎只是个蠢驴。
存在的混乱,我重复道。然而现在,一切都是静静的。'静'阿×曾无数次在信中,在话语中提到这个字眼,'可怕的静',没人说话,没人发出一点点声音。我体验到了什么是可怕的静。这日子仿佛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人想今天将会发生什么。今天就是这样,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不知菲儿什么时候关了电视。现在,他随手又打开了唱片机。音乐飘起来,一首过于熟悉的旋律,她喜欢,逐渐地我发现我也喜欢了。随之,是一首轻柔的舞曲。
菲儿无声地走过来,说:“黑明,我们跳支舞吧!”
她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楚。
我一时没有应答。
菲儿重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