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真话醉话又有何不同?
细雪飘了下来,片片雪花飞舞在半空中,凉意更甚。
不悔叹口气,走到剑无名身边,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趁着这个机会,她总算能细细打量他的脸。
沉睡的中剑无名放松了双眉,剑眉星目顿时软化成一张平和温柔的脸孔,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总似带着谦谦笑意:他的眼角也微微上扬着,俊逸非凡;他枕在脸下方的手指很修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双拿剑的手。
不悔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贴在一起,他的手足足比自己大上一寸;一个雪白纤细、一个修长温雅……
看着两人的手,她不由得要想:这两只手……有机会握在一起吗?
站在剑无名身后,她很想靠在他宽广的背上,很想听听他呼吸的声音,但她不敢。尽管他已经睡着了,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没有勇气。
“唉……”轻轻幽叹一声,不悔无言地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此次与剑无名相遇纯属意外,但她终究是未出嫁的闺女,将来若是让人知道她曾与剑无名共度一宿,恐怕要惹人非议。
她知道自己多虑而怯懦,也知道自己或许就此与终身幸福错身而过,但她别无选择,她不能辱没了衣家门风。
夜更深了,衣不悔凝视着剑无名,又是幽幽叹息……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蓝舟住。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度?”
不久,东方露出鱼肚白,山岚吹散了飞雪,伏在石桌上的剑无名终于醒了过来。
院子里只剩下他,木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夜的细雪在地上扑了层雪白薄毯,但却没有脚印,可见木悔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抱着头,苦苦思量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约听到木悔在他耳边念着什么……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
肩上的长袍落在地上,他拾起了那黑色长袍,袍子上还留着木海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气,不似男人身上所有。
剑无名蹙着眉——迎客松的僧人过来请他用早膳,并且禀告武当清真观已经派人下来迎接他。
剑无名叹口气起身。
昨夜像是一场梦似的,他记得自己开怀而笑,记得自己跟木不悔把酒畅谈;已经好久没感到这么痛快过了。或许木不悔不愿意再见到水练而早一步上山去了吧?
他如此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怀着些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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