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一夜的月光,柔软地笑了起来,眉目中有一种凄厉的婉转,“我欠你们什么债,我还、我还,你来拿啊……”他死死地抓住了刀刃,颤抖着,血流了满手。
少年咬牙挥刀,刀子抹过了云想衣的手指,“哧”地一声,划破了破旧的棉被。白色的絮花在刀刃边上轻舞。刀尖没入胸膛只两分,卡在骨头上。
云想衣抽搐了一下,微微地蹙起了眉尖,软软地叹了一口气:“嗯……有一点点疼呢……”
少年倏然拔刀掉头。
云想衣猛地挣起身来,拉住了少年的衣角:“为什么不杀我?”他痛苦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却用尖利的声音固执地叫着,“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少年嫌恶撇了撇嘴,想抽回衣角却被紧紧地扯着,不由地勃然,一刀下去割断衣袍:“我莫家世代武将,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现如今却和你这种疯子计较什么,真是有失声名。”
“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云想衣沙哑地絮叨着,哆哆嗦嗦地爬过去抱住少年的脚,仰起脸来,他的眼神苍白而疯狂,“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少年皱着眉头,用脚尖踢开云想衣,“呸”了一声:“无怪乎昭帝冷落你了,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人心生厌烦,杀你还污了我的手呢。”他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恨恨地走了。
长夜如歌,春虫低低地吟唱不休。风卷帘动,凋谢了满地月色。
云想衣伏在地上,手指痉挛着在青砖上抓挠着,其实什么也抓不住。冷了,发抖了,疯了一样凄厉地笑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带着一种腥腥的甜味,象是掺了蜜的毒药,让他窒息在黑色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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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是江南、便不是三月,这春雨也如是烟了。早起的时分,殿上的青瓦已湿了半片,从滴水檐边上淌下一长串水珠子,落得芭蕉声声、栀子点点。竹帘半搭,斜风细雨飘在案头,班驳了那片朱漆。
云想衣寻了两只破碗、三个茶盏,放在阶下。春雨细酥,漫漫地落在碗具中,或是三分、或是半寸,清清浅浅的一汪水。云想衣手持竹筷,轻敲慢拢,在粗瓷碗上和出宫商之调。竹筷扬错,七转流声。
天是灰的,蒙蒙地笼着烟纱,仿佛只用水墨勾了半笔,便懒懒地渲了开去。庭院深几许,总不见燕子归去,闻得泠泠水音、悠悠竹磬,那一人独在烟雨外,弄着离伤的调。
雨水滴答,半晌漫过了碗沿,那调子便高了几阙。云想衣手指连翻,竹筷也敲得急了,兀然“呛”地一声,裂了那只碗,水湿青裳,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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