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泊说:“我、我没看清!”
金大章咚地捣了胡泊一拳:“真是个老逊!连看都没敢看人家?这姑娘是大双眼皮儿,苹果脸儿,身子圆圆的,就跟梭鱼似的。你呀,嘿!”
心情在别处 第七章(6)
胡泊真的没敢看农姑的眉眼儿。脑子里的印象就是那一件红花衫子和那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
隔了两天,那农民大叔的座钟修好了,胡泊怕放在屋里让金大章他们弄坏了,也担心让不三不四的人来偷走,吃了晚饭就抱了座钟去那农民大叔的家。走过一条小街,又拐进一个小胡同,迎面扑来的是炊烟、牛粪、青草的浓重气息。在一个小院破败的木板门前,他喊了几声,听得院里传出个女孩的声音:“来了!来了!”随着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门开了。胡泊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是她?
开门的竟是前天推水车浇菜的那个红衫子农姑。
农姑看到了他抱的座钟,明白了怎么回事,嫣然一笑,亲切地叫了声:“哥,快家来,快家来!”忙把胡泊往屋里让。
胡泊抱着钟进了门,见院里堆了一些零散的麦秸和玉米秆,三间小趴趴石头屋坐北朝南,门口有一棵挂满了青黄果子的石榴树。
胡泊还是拘束,想把座钟还给农姑就走,农姑却没接那钟,而是引他进了屋。屋内一张旧方桌上,摆了一盏墨水瓶做的煤油灯,乌黑的墙上贴着样板戏的剧照年画,《红灯记》中穿红褂子、高举红灯的铁梅,《沙家浜》中有两个大酒窝的阿庆嫂。正中贴了一张毛主席像。两旁条幅上的字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家里怎的就这一个农姑?胡泊有些窘迫起来,额头、后脊梁上冒出了汗。要是那个大叔在家,跟他还可以说几句话。
农姑这才接过了座钟,放在了方桌上。说:“俺爸和俺哥送俺妈上公社卫生院看病去了,早上去的,到这时还没回来。”又说,“俺妈,有关节炎,走路都挺费劲。那年在地里收麦子,出了汗遭了大雨激的。”
听农姑说话又脆又亮,如铃儿丁冬,实在好听。再壮起胆子看看她,煤油灯不太亮的光晕里,黑红的圆脸儿,黑黑的、弯弯的眉毛,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子俊气来。果然是大双眼皮儿,睫毛又黑、又浓、又长。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一个姑娘,觉得这农姑跟他那几个一块儿来下乡的女同学很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十几年之后他回味这次看农姑时的感觉,最突出的是她的纯洁、美丽,最重要的是她的诚恳、朴实,就像一棵山荠菜。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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