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媚叹一口气。“我也只剩你这一个朋友。”
我们这一班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女私情略不如意,便要死要活。
是,我们便是这样没志气没出息的人。
我们正要付账,媚忽然惊说:“唉呀,才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边不是张家俊吗?”
我忍不住看过去。是他,错不了,他与那混血女郎正走进来,香港就是这么小。
“嗳,”我低声跟媚说,“我们快溜吧。”
“溜?溜哪儿去?他们坐在门口隔壁。”
“我们打边门走。”我说。
“奇怪,奸妇淫妇倒不慌忙,你却心虚起来,真没出息!”
“别开玩笑,我们赶快溜吧。”我说,“难道我还过去上演六国大封相不成?”
“没种!”媚暗暗骂我。
“这类‘种’也不需要有。”我拉起她从后门就走了。
回到家中,丢下手袋,不知怎地,吓得一身是汗。从来我最怕遇见这种场面。
回想刚才那个混血女郎,只记得她有头半黄不黑的头发,黄眼珠,皮肤白得十分不
健康,并不漂亮。
混血儿非得深色头发浅色眼睛才会好看,张家俊挑到个特别丑的。
我定下神来,把他的东西全部收进箱子里,整理好之后,到街上买一把锁,顺便带
锁匠回来把锁换过,再写信到电话公司申请改电话号码。
一切做完之后,张家俊回来了,拼命按铃,我去给他开门,他一来便看到一套箱子
搁在地下。
“什么事?”他大惊失色。
“你该搬走了,家俊。”我说。
“完全是误会。”他气急败坏地。“我知道你看见我们——”我眨眨眼。
“好吧,我搬。”他说,“但是你不能叫我马上走,我总得找屋子搬。”
“香港上中下三等酒店不计其数。”我说,“何必等?”
他朝我瞪眼:“你怎么一点情义都没有?”他责问我。
我说:“你使我想起一个笑话。”我仰头笑。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他踢开一只箱子。
“有一对夫妇分居后,丈夫与舞女同居,生下一子,妻子离开香港去念书。这男的
忽然对前妻说:‘人家说,我可以告你遗弃。’于是他前妻马上告他通奸离了婚。这个
笑话你说滑稽不滑稽?”
“你是讽刺我?”家俊跳起来,“我觉得我对你不错!”
“我再说一个笑话。某太太要跟丈夫分手,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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