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嘴奇怪的翕动,说〃阿莉亚,你好。我是德克的母亲克劳丁•;波纳比。〃那声音带着自觉的教养,听起来仿佛很久没有用过了一样。为了不去注意阿莉亚的惊讶和慌张,她展了展自己一只带着手套的、疲倦的手。她的手指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从深色的太阳镜后面打量着阿莉亚,阿莉亚看不到她的眼神。她的嘴富有光泽,鲜亮透红,但是却很少会笑。
是她!自己的婆婆。
很长一段尴尬的时间,阿莉亚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这是个不太可能的会面,夙兴夜寐的儿媳在三年多的时间里想象了无数次的会面,现在就这样发生了,清楚无疑地是第一次;婆婆掌握了主动。
路边停着专由司机驾驶的汽车,严正得跟辆灵车似的。
阿莉亚听到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像个唱歌唱跑了调儿的业余歌手:〃波纳比太太!您,您好。请,请进来吧?〃
这个女人优雅地笑了。〃哦,亲爱的现在我们不能都叫'波纳比太太'。不能同时这样叫啊。〃
阿莉亚后来仔细地思索过这句话,就像一个不太明白自己伤在哪儿的人在检查自己的伤口一样的仔细。
阿莉亚结结巴巴地说,德克不在家,没有见到她德克一定很遗憾之类的话,心里却一边在想,波纳比太太肯定是专门趁着德克不在家时来的,她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幼稚、迟钝呢?阿莉亚帮波纳比太太拿外套,她笨手笨脚地想把它跟外衣放在一起,却不知道那实际上是件光滑的软羊毛的斗篷,高贵典雅的深紫色刚好配着波纳比夫人里面穿的衣服;里面的套装能看出来是40年代中期非常流行的款式,方肩紧腰,展开的裙摆抵达小腿的中间。她金属一样定型的金发上别了一支发卡,上面修饰着一小块儿蛛网样的薄纱。在她周围,飘浮着一股栀子花和樟脑球的味道。打她结婚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对她置之不理,如今暴露在这个女人的眼睛之下,阿莉亚觉得很丢脸。她身着一件旧的羊毛针织衫,一条宽松的便裤,脚上的〃鹿皮鞋〃脚后跟早踩塌了,成了双拖鞋。裤子的边上还粘有一块颜料,是几个月前钱德勒用复活节彩蛋颜料给染的。阿莉亚的头发(灰白的头发)更是随意地拢在脑后,她那张苍白、素面朝天的脸,早该洗了。她本来打算在五点的钢琴课之前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
第69节:婚姻(19)
波纳比太太似乎一点都在意阿莉亚,她只是有目的地四周看了看。〃好几年了,德克都没请我来过。他一直是个奇怪的、心怀报复的小孩子,从小就给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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