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她,”一声太息,“她母亲过些日子会来看她。”
尹白见二伯自顾不暇,也不去提到父亲入院之事,连声答应,放下电话。
那边沈太太好不容易睡着,忽被哭声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出来打探,“什么事什么事?”
尹白忙说:“二伯伯离了婚。”
沈太太沉默一会儿,终于对这件事首次置评,“不拖不欠,也算是一名好汉。”
尹白大吃一惊,没想到母亲会有这种反应。
台青忽然剧烈呕吐起来,描红连忙扶她进浴室,沈家人仰马翻。
唯一的男丁又进了医院,气氛颇为愁苦。
扰攘到深夜,尹白看着台青睡下,才与描红到露台聊天。
尹白忽然说:“虽说好的女儿比男孩强,但你瞧,一有什么大事,就好像没有一个站得出来说话的人。”
描红答:“台青是略见反应过激。”
尹白说:“不能怪她,换了是我,也许表现更差。”
“尹白,做我们比做你要艰难。”
此话怎说?
尹白看住描红,月色下只觉妹妹五官秀丽,红粉绯绯,出来这些日子,许是心宽,许是香港的水上适合她,容貌比从前更见出色。
她说下去:“我与台青成年后才离开家乡,到了贵境,一则要对那边同胞交待,二则想在香港扬名立万,身上包袱重似千斤,时时刻刻想做足一百分,相当痛苦。”
尹白笑,“很多来自台北及上海的女孩子成就非凡。”
“我会不会是其中一名幸运者?”
“香港土著也有压力。”
一次尹白观看电视播海底奇观片集,知道有种深海鱼,据说要身受百多公斤压力,尹白即时觉得物伤其类,香港人太似深海鱼,弄得不好,即成齑粉。
描红说:“但是你们有种天生的豁达,完全不计较人家说些什么,一于我行我素,各自修行,这种作风我最羡慕。”
尹白笑,少管闲事,多赚铜钿,确是港人英雄本色。
“我正努力学习多做事少说话。”
“香港人也有许多许多陋习。”
“呵暇不掩瑜。”
尹白笑道:“我代表所有香港人向你致谢。”
尹白感喟,香港人冷暖自知,留学期间,华裔学士举办同乐会,马来籍女生一曲拉萨沙扬就颠倒众生,台湾同学连做带唱上台表演高山青,大陆代表自然有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轮到香港,不知如何交待。
尹白叹一口气。
第二天,三姐妹一起去医院做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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