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生
气了,吆喝着它们过来,才老大不情愿地靠上前来,嘴里还喷着气。
任何一位登上桑托林岛山顶的人都会精神一爽。这里几乎只有两种颜
色:蓝色和白色。前者是无染的海与天,后者是无尘的屋与街。
在这蓝与白的世界里,我惊讶于希腊居民的简朴。
那是简单的立方块的组合:平顶、直墙。墙的外壁很粗糙,好像岛上的
泥瓦匠很粗心,从未抹平过;岛上风也不小,所以门窗都用实心木板钉成。
平平常常的两片,小而结实,板面也没有刨光。种花呢,也只挑了最平凡的
那几种,大大咧咧地种在半人高的粗陶罐里,任凭灿烂的小花爬满不高的墙
头。
希腊人也有讲究的地方:那就是颜色的纯正。教堂的圆顶与住家的门窗
全漆成天蓝色——
和爱琴海的颜色又有什么不同呢?漆就漆吧,怎么好像用了同一桶油
漆,岛东岛西,深浅没有一点区别?或许是大家商量好了,干脆就拿大海做
了共同的参照?还有各家墙壁的白色,纯得像阳光过滤过的。稍有褪色,就
有人调了浓浓的白灰,漫天漫地抹上去,直到雪亮如新。就连石板路的缝隙,
也被涂成同样的白色。我眼见一个人抱着一桶白浆,跪在街口,用窄刷子细
心地描抹,不让一点白色溅上石板。
这样单纯的颜色,这样朴素的民房,若是零星散落在红墙金瓦间,一定
会显得寒酸;但它们在桑托林岛连成一山,一岛,映着同样纯净的海水和天
空,便有了说不出的清爽。因为不少人家依山而居,房屋高低错落,所以邻
居的阳台就成了自家的屋顶;
自家的石梯又成了另一位街坊的阴凉。窄巷中有或浓或淡的灰色的影
子,是两边住户半开半合的门窗投下的。在这高低错落中,周围的景致显得
气韵生动,毫无单调呆板之嫌。
我就在这极端洁净的环境中,明白了希腊人创造出健康而雅致的文化
来,并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
坐在橄榄树下,眺望海的尽头,琢磨着潮涨潮落,哲学家便有了;欣赏
着海风中衣裾飘飘的妻子,望着健壮活泼的儿女,而把神仙雕成他们的模样,
雕塑家便有了;守着沃土,生活不算太艰难,于是几位老哥一边饮酒,一边
添油加醋地大谈英雄的故事;还不过瘾,就找来俊美的少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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