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等待我的竟是失望。
台上的堂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高高地跷着二郎腿,眼皮懒得抬,舌
头也似乎懒得动,尽发些含混不清的喉音。有气无力地哼了几句之后,便开
始说些无聊的笑话,在伴舞的波利尼西亚姑娘身上做些轻佻的动作,结果只
有乐队的人随和上几声干笑,令人尴尬。接下去,他干脆不说了,唤出二三
名弟子,由他们来演唱他当年唱红的老歌。台下几位五十多岁的女观众,显
见是堂荷当年的歌迷,这时也颇生一些恼怒:“如此唬弄观众,倒也敢把门
票卖得那么贵,怎么能不砸牌子。”
演唱会拖拖拉拉地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临到结尾时,堂荷才端起吉他,
拨出几个音符,是《小小水泡》的前奏。起先,他依然唱得漫不经心。渐渐
地,台下的观众们随着音乐唱了起来。这老歌是那么琅琅上口,曾带给人们
几多欢畅美好的回忆。观众们与其说是在应和堂荷,倒不如说是在应和自己
的青春过往。他们唱得那么尽情,那么投入,用手打着节拍,自娱自乐。彼
此之间点头微笑着,在歌声中发现大家原来相识已久。这时的堂荷似乎也受
了感动,唱得略微卖力了些,总算使演唱会的结尾还过得去。
曲终人散,堂荷坐在一张过分华丽的靠椅里,跟观众合影,脸上依然带
着傲慢而懒散的神情。而这样的合影也明码标价,每张三十美元。看堂荷老
大不情愿的样子,一定还嫌这样赚钱太慢了呢。
我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兴致与他合影留念,心中为他感到悲哀。一
位歌星老了,过气了,并不奇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对演唱乃至对
音乐的兴趣和热爱。离开了这种兴趣和热爱,我很难想象一名歌手的躯壳里
还能残留些什么。我后悔看这场演出,为了心中一位明星的失落,也为这位
明星心中失落的激情。
幸好,美好的音乐犹存。让不朽的音符继续带给人们慰藉。
我暗暗告诫自己:“杨澜,永远尊重你的观众和你自己。”
我没能在堂荷身上找到夏威夷的精神,但是这并没有让我灰心。毕竟,
夏威夷的色彩是绚烂的,夏威夷的人们是快乐的,夏威夷的空气太湿润,惆
怅和悲伤在这里无法凝结。第二天,我便兴致勃勃地前往波利尼西亚文化村
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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