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都会顶层社会生活的人,也真是够疲累的。日中发生的情事既多且烦又杂,每一件小事都可以在处理稍稍失宜时变为大事,伤透脑筋。
庄钰萍终于在一天黄昏在庄钰华的陪同下往访邹湄湄母子。
孩子仍在小床上熟睡,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庄钰萍很应酬地跟邹湄湄以孩子为话题,聊了两句后,就跑回客厅上坐,谈些别的事。
邹湄湄很少说话,只是陪坐着,不断添茶劝食,将那几碟精致的果饼殷勤地轮流奉上。
“很精致的下午茶点,你往哪儿买的?”庄钰萍问。
“是我的小手艺。”邹湄湄答。
“那很花费功夫与心思呀!”庄钰萍微笑着赞她。
“闲在家里,善用点时间在家务上头,做多一点事罢了,可不及大姐你在商场上的威风与本事。”邹湄湄很晓得说话,逗得庄钰萍蛮高兴的。
她回头对乃弟说:
“也不尽是商界女强人才律,谁会想到高掌西也有栽在别个女人手上的一日。”
这句话无疑是极尖锐的,邹湄湄当然不好有什么回应,反正话是冲着庄钰华说的,她就只好微微低头不语。
庄钰华笑着拍拍他姐姐的手,说:
“也不是全是女强人就会如掌西,遇到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就像大姐你,不是有个妥妥帖帖的丈夫,把你爱宠得什么似,在姐夫心中无人有本事取代你的地位。”
庄钰萍的表情很复杂,她似笑非笑,似恼非恼,道:
“你别去说他了。”
庄钰萍心知弟弟是对她瞎巴结,方国栋这人就是没有本事,挂着方家的空壳,破烂船顶多余下三斤钉,可这三斤针也没好好运用,成了一堆废铁。
方国栋若不依附在庄家,仍是这大家族的成员,可以亮起牌子在江湖上行走,脸上还带三分光彩的话,他的处境是够凄凉的。
他怎么敢拈花惹草,对庄钰萍不得不服服帖帖成为裙下不二之臣。
实则上,夫妻二人的感情斤两有多少,彼此心照。
庄钰萍对丈夫有的是很复杂的怨恨,不只为了方家没落,方国栋没本事,更为她自己当年抉择错误,放弃跟随荣必聪奋斗,而挑了万家这大门大户的子弟方国栋来嫁。结果,今日荣必聪富甲一方,名传万里,方国栋却是如假包换的高档吃软饭的小人物,对比之差,有若云泥。于是一口冤屈乌气堵在庄钰萍喉咙内,忍无可忍之际只可喷向方国栋。
这次庄钰萍之所以跟庄钰华来看他的外遇与孩子,多少也有些跟弟弟联成一个阵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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