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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近三小时,终于禁捺不住,伸手抓起电话,她想到要摇给顾秀娟,向她倾诉这些连穆亦蓝也不适宜聆听的苦水。
电话接通了之后,响了一阵子,有把男声传过来,说:
“喂!”
高掌西一听,推测对方就是左佑良无疑,如果她不大方地报上名字,坦言说要找顾秀娟,可能生的误会更多。
于是高掌西道:
“对不起,我是高掌西,想找顾秀娟。”
对才稍缓了一秒钟,就问:
“高掌西,你好,我是左佑良。”
“对不起,佑良,打扰了。”高掌西为了掩饰自己在这半夜三更给顾秀娟播电话,因此托辞说:“我不在香港,时差上可能失算了,没吵醒你吧!”
“不要紧。”左佑良答,“可是,秀娟并不在家里,她到外地旅行去了,有要紧事找她吗?”
高掌西答:
“她到哪儿去了?有电话号码可以给我,让我跟她联络吗?”
“是这样的,秀娟每两三天就到不同的地方跑,她打电话回家来时,我请她跟你联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7’
这下可轮到高掌西辞劳,她只好说:
“就请秀娟摇电话到我家找我好了,反正我这一两天就会回港去。”
挂断了线,又是一阵茫然。
高掌西心头忽有一阵子的不安,她发觉自己十分想念顾秀娟。
是同病相怜的关系吧!
高掌西想,顾秀娟现在天涯远处,怕也跟自己同样,像套上了枷锁的囚犯似,备受着沉重的精神压力,不能自己。
古代那些犯上好淫的妇女,不但受世俗唾骂,还要施以极刑,广东省内不少城镇就.把出墙红杏浸猪笼的乡例。
忽然,高掌西忍不住笑起来,笑那些惩治淫妇的乡民,可能是在做着一件帮助当事人解决极度困难的好事。
只要一闭上眼睛,长眠不起,就什么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了。
人生数十年,始终是一眨眼就成过去了。
早与晚都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活着受煎熬,就是生不如死。
就在这转念之间,高掌西浑身冷汗,不住发抖。
怎么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来?
情况并未曾恶劣到这个地步吧!
如果能找到顾秀娟就好,她是个很能理智地分析感情的人,她断不会跟自己一样傻,思考这个绝对要不得的问题。
她如果死了,岂只是谋杀了孩子,也间接地害惨了母亲,还有穆亦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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