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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地下室的酒吧,穿过长长走廊下到地下深处,里面晃动着各种样式的鸡冠头与长头。走道的两旁有一些乐手在卖着他们自办的杂志和小样,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的队标。我径直走了进去,靠近调音台的那个角落里挤满了各式乐手,我依靠着人群站了下来。
第一支暧场乐队结束的时候,我的心脏骤然一阵狂跳,重新找到个角落待了下来,只是我早已习惯了对一切的过于热切的期待。舞台上的灯光昏暗了下来,接着又是一片沉寂,鼓声停了,乐手慢慢地松懈下来。
我需要时间把记忆从脑中溢出,尽管那再也不一定真实。失真吉它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的身边变得拥挤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舞台中央田树的身上,只见他像个虔诚的教徒一样跪倒在舞台中央,发出孤寂而冗长的怒吼,唯一的一束光给了他。他手中的烟头在空中舞出一道生命的抛物线,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标准的坐标。瞬间,我再也不厌烦我的小学数学老师了,甚至开始怀念他。
乐队停止,解下乐器开始走向台下,一些POGO的人们将啤酒洒向舞台。鼓手将鼓槌一根一根的扔向观众,引起一阵又一阵的轰动。我退缩到一个角落里,点上一只烟,看不清人们的表情。仿佛生命在悄然化为重复着疲惫的姿态,无声,像玩偶僵死的侧影。
我等待着青春在昏暗的灯光下灰飞烟灭。骤然发现,永恒中没有时间,永恒只是一瞬间。将手指间的烟头熄灭,想象着也许一切该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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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终究没能逃脱物质的诱惑,离开了北京,用十七天的时间完成了结识并嫁给了一个意大利男人的全过程,而后定居罗马。她选用逃避的方式去寻求内心里的那片艺术净土,童年里的伤害不再需要艺术的解脱,因为她看淡了这个世界里的真诚。也许,只有物质能解决一个业已麻木的灵魂。
G:伤花盛开(7)
那个意大利男人大她三十岁,可以做她父亲的年龄。他送给她的结婚礼物是在罗马为她举办一次画展。画展上,展览着我的那幅裸体。我不知道羊君什么时候复制了那幅画,也许她一直复制在心里。或许我也可以把她对我的那次艺术献身看作是一场善意的欺骗。和我的初衷一样,她仅仅只是想从我身上证明她童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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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阳萌会在监狱里渡过他的下半生。
而我和田树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知道他入狱是通过一则晚报的消息。他涉嫌参与一宗大型的毒品走私案,并在逃窜越南的路上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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