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说不出来是恨、是痛,还是怨悔。
但还是,舍不得放手。
“朕要……为他昭雪。”
元渭沈默了半晌,忽然开口,眼神慢慢明亮:“朕要补偿他……要他重新立在朝堂之上,陪在朕身边……对,这还不够……朕还要为他建个大大的忠义生祠!快、快!还愣著做什麽?!快找纸笔过来,朕这就拟诏!”
“陛下,恕臣直言。”
元渭的精神已接近癫狂,凌逐流实在是看不下去,打断他的话,走上前去:“臣觉得陛下,这样做之前……应该听听柏大人自己的意愿。”
“他能有什麽意愿,多少人求之不得……”
元渭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再也说不下去。接著,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沿著面颊淌落。
明明知道……他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才自欺欺人。
但现在,就连自己,也骗不过去了。
凌逐流一直没有抬头,却能够看到,不停有水珠落下,打湿了皇帝膝盖处的龙袍;能够听到,皇帝掩也掩不住的哽咽抽泣。
元渭自登基以来,无论遇上什麽事,至少表面上,一直是个标准的帝王,自负决断,心肠坚硬。
他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这样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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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选择了离开。
对他来说,也只有离开。
把他的清白,证明给全下的人看,只会成为天朝、先帝先後,以及元渭的污点。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用生命珍爱维护的东西,又被自己摧毁。
而一生留在这皇宫之中,绝非他所愿。
所以,昔日的名将、叛贼、阶下囚,在元渭诏示天下的布告中,已经死了。他如今离开,再无挂碍。
成复十六年,二月底,京城的初春已至,官道两侧生长著的梧桐树,纷纷吐出嫩绿新芽。
只是周围景象,仍旧没有褪去冬季的萧瑟。
一顶毫不起眼的青呢小马车,停在通往西北方的官道上,年过六旬,却依旧精神矍铄的马车夫,头戴青箬笠,怀抱长鞭,等待旁边的客人话别。
元渭和凌简二人,都身著便装,站在马车旁。
元渭明显憔悴消瘦了很多,脸色青白,眼睛有点发红,望向对面的柏啸青:“……你再想想,你若留下来,朕、朕……什麽都给你……”
元渭知道,自己挽留的样子难看至极,却还是忍不住挽留。
柏啸青微笑著摇头,转身朝那顶马车走过去。
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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