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判的决定,是拖至临刑前一两个小时才通
知,通知的时候,已经把犯人五花大绑了,所以,黄中国得死刑判决的确定之日,
也就是押赴刑扬枪毙之时,他是不可能先知道的。
果然,11月1日,十一房的房门被突然撞开,七八个禁子牢头冲进房内把黄中国
按住,黄中国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懵了,他刚想挣扎着说什么,布条缠住了他的
嘴。黄中国被五花大绑,架出牢房。李敖听到黄中国的声音在布条缠嘴的时候,立
即就由衷嚎转变成了另一种嘶咧。
李敖一生中从没听到人类能够发出那种声音,他坐在那里,披上小棉袄,目击
全部快速动作的完成与离去,接着他又听到黄中国两声惨叫——黄中国被枪毙了。
黄中国死后,同牢的李国龙问李敖:“难道军法官不知道黄中国根本不是匪谍?”
李敖说:“怎么不知道?只不过国民党要表现捉拿匪谍的成绩,不枪毙一些人,
就会被上面打官腔。在这种邀功缴卷的要求下,每年就只好弄些假匪谍来充数了。”
同牢的胡炎汉对李敖说:“在那样可怕的情形下,你李敖可以冷静的做一个旁
观者,还不忘记照顾热水瓶,你可真狠!”
李敖说:“‘希腊左巴’在亲近的人死去时候,他提起亲近人心爱的鹦鹉,走
出去了,死者已去了,救活的更重要,有一天我会为黄中国做更多的事。”
十多年后李敖在一篇《我最难忘的一个“匪谍”》中细述了黄中国的哀史,作
为国民党统治下千万血泪的一页:
“黄中国是一个中国农民,他在乱世里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政治漩涡,客死他乡,
他无知无识,但其遇也哀,一如鲁迅笔下的阿Q。黄中国的悲剧是他纯属小人物,人
微言轻,以致被当成‘匪谍’给杀掉了。”
黄中国被枪决后,李敖好几个晚上失眠,他的眼中总是浮现黄中国被拖出来的
情景,脑海里经常想起他对自己的承诺:出狱后,他要去找小蕾,告诉李敖对她的
思念,至少要看看小蕾的样子,一定要看看李敖的女人……
“大头”惹祸,“小头”遭殃
李敖被关押时,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充满活力的三十五岁,他所遭遇的不但有
政治问题,还有性欲问题。李敖说:“前者解决,要靠‘总统’,后者解决,要靠
自己。”
在牢里放风时,有受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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