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宽适之衣以散发药性。”
拓跋宏笑道:“据说,五石散有修容养生之效。”
我摇头道:“恐怕并非如此吧。五石散由岩石、石钟乳、赤石脂、紫石英、白石英制成,皆为燥热之物,服药后五内如焚。何况,服食之人不见得长寿,痛苦之人却比比皆是。”
“譬如那个名医皇甫谧。”拓跋勰忽然含笑接口,“听说他服药七年,严冬时需以冷水两百担浇身。为解体内燥热,甚至裸身吃冰。可见药性之烈。”
他竟博闻至此。我微惊,心中亦是无端的欢喜,终究忍不住,启齿与他相和:“对了。至于东海王良夫,痈疮陷背;陇西辛长绪,脊肉溃烂;蜀郡赵公烈,中表六散……这都是服食五石散之故。”
他亦扬眸深看我一眼。然而目光也不过一瞬。他旋即笑道:“我们只顾闲话,时辰已经过了。”说话间,仍是从容的神态。
拓跋宏却不免心急。然而,也并非真的焦躁。他向外走去,一路笑言:“真是被妙莲和彦和给耽搁了。”
我欠身相送。始平王拓跋勰也走了出去。修长的身影,从我的眉眼之前,轻风般掠过。淡宝蓝凹斜纹的一袭袍子,映入眼中,一经一纬,都看得清。
我的唇角泛出微笑,不自觉的。
那日,拓跋宏以汉服出见。想来,他落寞的眉眼间,在堂皇殿宇的辉映之下,亦点染了些明朗之气吧。君臣数十人把盏言欢。宴毕,拓跋宏颁下赏赐,竟是汉族儒生的服饰。众人不由得大惊。
我并非亲眼所见。翌日,由始平王拓跋勰向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皇上和冯侍中的交情最好,首先将衣饰赐予他,对他说——”他模仿拓跋宏的语气,平和而端庄地说道:“思政,你是皇亲贵戚,应为最先。”思政,是我大哥的字。
拓跋宏不禁大笑。“彦和!”他微带谴责地制止道,“不得对驸马无礼!”言毕,又含笑看我。其实拓跋勰这番话算不得失礼。他固然是轻松的语调,然而长身玉立,眉间却还是端庄的笑意。没有丝毫的轻佻。
我亦忍俊不禁。大哥生性温厚,也不免保守和拘束。拓跋宏确实是难为他了。我微觉好笑,又问:“那驸马是否会穿汉服呢?”
拓跋宏不语。他尽管能够预见到结果,却不说出来。还是拓跋勰开了口:“有太师在,驸马必定会穿。”
我心中思忖:他对我父亲倒也了解。不觉举目看他,他正好也望着我。我笑道:“殿下与我父亲相熟么?”他淡淡一笑:“太师门庭中,皆是鸿儒,日日谈经论道,丝竹不休。”
我刹时静默。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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