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菩萨说道:“原该如此。但皇上下了诏,说自己‘哀慕缠绵,未堪自力’,不宜听朝。”
我倏忽冷笑:“哀慕缠绵,未堪自力?”蓦然,心中却又一凛。难道高菩萨也曾留意朝政?看他的目光便有几分闪烁。然而,到底还是往深处问了一句:“然则,朝政又是委于何人呢?”
他神色自若,道:“东阳王,任城王,尚书令李冲,秘书丞李彪。”东阳王,即太尉拓跋丕;任城王,即皇叔拓跋澄。他们都是皇帝的长辈,在宗室中名望甚隆。
我望着高菩萨,说不出话。他忽然笑了:“我还忘了一人呢。”我霎时心跳紊乱,身不由己地问:“还有谁?”
意料之中,却又猝不及防:“始平王。”
竟是拓跋勰。我心中深深一震。他还很年轻,虽然有兼济天下之心,但参与政事,却是头一次。拓跋宏显然欣赏,并信任这个弟弟。但,这又是很危险的事。
我默然无语。这个名字,重又唤起我埋葬的那段华年。我惊觉,我终究逃不出那旧时光的倾覆。
4拓跋宏终于在这一年的春天开始听朝。
这年,南朝齐武帝派了散骑常侍裴昭明和散骑侍郎谢峻出使北朝,吊唁文明太皇太后。入朝觐见时,二人穿了南齐朝服——朱衣,玄裳。拓跋宏拂然不悦,道:“吊丧自有礼节,南朝自诩为礼仪之邦,岂有穿朱衣而入凶庭的道理?”裴昭明亦是冷傲之人,当下便冷冷应对:“臣受命于齐,自然穿本朝的朝服。”拓跋宏这次却是锱铢必较,旋即命李冲择选饱学之士,与南齐使者辩论。一番唇枪舌剑后,裴昭明辞穷,不得不按拓跋宏的要求,换上素服,重新觐见。
平城的百姓遂将此视作逸闻,怀了敬畏之心,骄傲地说起这次礼仪上的交锋。
时光荏苒。
三月,皇上谒永固陵。
四月,祭太庙,追感哀哭,终日只进蔬食。
五月,皇上着手修正北魏律令,并且亲自听审。同时,亲自执笔,请中书令李冲议定轻重,润色文书。人说君臣之间,情义无间。然而,路人皆知,李冲毕竟与太皇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六月,济阴王拓跋郁因贪婪残暴而获罪。皇上下诏,赐死。
七月,皇上再谒永固陵,并且下令在永固陵旁为自己规建寿陵。
……
我在诵经声中,忽然想起他昔日登临送目,与我说的话:“终有一天,朕要入主中原,变法改度,为我朝开创一个盛世。”难道他的葬身之地不在中原么?
竟又想起他当日的另一句话:“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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