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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知音喂他喝葡萄糖的时候,用的都是超细的口服液吸管。
他侧躺着,乖乖听她的话,慢慢地吸入,看似比小婴儿还脆弱。小婴儿至少还能活动手脚,可他连呼吸都是痛的。她那张洗干净的脸又划下两行清泪。
她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他。他以前也说过当缉毒警的凶险,可他身上没发生过太重的伤势,她便觉得不要紧、不是每个人都会受伤的。如今他蔫蔫地躺在这,背后血rou模糊,脸色煞白得惊人,他还哄她说不疼他怎么可能不疼!
他又不是机器!
他是有血有rou的人啊!
她一面流泪,一面听他轻微的喘息。叁天来,他一口东西没吃,没下过床,插的尿管他可能也抵触,但没办法,他就是动不了。
很难想象一个身高八尺、英姿飒爽的男人躺在这,任人动来动去、看来看去,失了尊严。林知音心疼之余,比他自己更关心他的情绪,便时不时地安抚他:“在医院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是人之常情。我生林子佩的时候,连裤子都没得穿呢,让医生看来看去的,也疼得下不了床。我妈给我换的卫生棉。”
她试图用自己的经历来劝他别太在意。
文灏专注地看着她,眼眸深邃黑亮,“我不知道。”
她剖腹产时,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去。
原来她当初就是这么痛的。他体会到了。
他伸出一只被她擦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摸摸她手背,“音音,你很累了,睡会儿。”
这叁天,她睡在他旁边的陪护床,睡得也并不安稳,经常在大半夜醒来问他:疼不疼?白天她吃的东西也少,一天十几小时都坐在他床边陪他耗,小脸青青的,眼睑的淤黑也化不开,比没来前憔悴了不少。
可她还要逞强——“不困,我看着你。”
文灏心疼她,出于身体本能的也想让自己快点好。所幸他抵抗力强,后背伤口结痂化脓时,他并没发高烧,她一天给他量叁十多遍体温,也都在低烧38℃以下。
到了第四天,他坚持起床了。
赵四千和孟浪一左一右地伸手护着,生怕摔了他这尊泥菩萨。文灏瞪他们一眼,“哥的腿没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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