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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刚把徒迁放回去,一进令华殿,就见阮羲皱眉对着秦掌司,神色不怎么好看。
他不解地一挑眉,上前看了看卞有离,然后转身问道:“秦掌司,为何还不开药?”
秦掌司无奈地看着俩人,说出原因:“并非臣不肯,只是卞公子脉象中似有旧疾,贸然用药十分不妥,需得盈止草调和。”
阮羲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江延。
别的药都还好说,无论怎样珍奇,总不至于拿不出来,反正这些日子里,令华殿囤积的宝物已经数不胜数。
唯独这个盈止草,是江延平日生活必不可少的药物,不能轻易动用的。他自幼便有怪疾,若离了盈止草,恐怕性命都有危险。
更不巧的是,盈止草在整个荆国也难寻半株,只毗邻的洛国有产。
近年洛国与荆国愈发不睦,为了把药留给江延,阮羲不仅将其列入国库,还规定县中若能取得盈止草上供,当地赋税可按盈止草数量削减。
足可见其难得。
秦掌司提出此事,本想劝他们以江延为上,未料江延却果断道:“这有何犹疑,速将方子开了,去库中取药。”
阮羲马上开口阻止:“这如何使得?你……”
江延一个眼神递过来,阮羲当即心领神会,是“噤声”的意思。
他一下住了口。
江延便接着道:“王上待卞公子的心意,你们难道看不见?别说几样药材,只要卞公子喜欢,把国库拆了也使得。”
秦掌司惊异地抬头看了看,阮羲强自镇静,江延则一脸认真,瞧不出什么异样。
他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行礼告退:“臣这便回理药院取药。”
等到殿中只剩两个清醒的人,阮羲终于直接地开口:“泽广,那盈止草已经没有进项了,不能随意用。”
“几株药草罢了,”江延漫不经心道,“王上放心,库中还有一些,臣不至于这就死了。”
“你说什么!”阮羲怒道,“你就这么轻慢自己性命?”
江延笑了笑,似乎带了点奇异的语调:“不敢,臣还没看见王上得偿所愿,怎会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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