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少女乖乖巧巧地垂头,只拿乌油油的发顶对着自己,他忽地开口称赞道,“无忧,你头上戴得那两朵的墨菊,将开未开,媚而不妖,真是好看!”
重阳这日,素有赏菊赠菊的风俗。无忧愣了一愣,抬头对他报以一笑,“多谢陛下,这是阿母今早在园子里剪了给我插戴得。”
无忧笑了,司马衍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忧做什么这般拘谨?我是你的表兄,你恣意些,我便也能恣意些;你拘谨,我便只好随着你拘谨了。”
无忧一笑,寻思道,“陛下,你刚刚说今日的戏射不同往年,是什么意思?”
司马衍的表情顿时变得神神秘秘的,他道,“往年总是王郎君一枝独秀,我知无忧定是厌了。今年,咱们的戏射会来了新人,恐怕王郎君要有竞争对手了。”
这般说着,两人便行至了观礼的高台。
司马衍的座位独一无二,就在高台正中央。他不顾无忧的推托,又命宫人在自己的座旁再置一座,随后道,“无忧,来这边坐。”
... ...
司马家的小皇帝和曹家的小女娃在高台上相互推托的模样,自是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只是一场轻松的宫宴,小皇帝却将自己的态度喜恶表现得如此明显,实在是引众人猜疑,更让人不自觉去猜想朝中几位权臣的心意。
司马衍盛情难却,无忧勉为其难地笑笑,最后只好坐到了他的身边。好在她今年不过十岁又一。既然年纪尚小,她权做出一副懵懂女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开怀。
旁人见她笑得如此没心没肺,一双眼只用心看台下的赛场,倒也歇了关注他们的心思。
这么放眼一瞧,就见台下有十余名骑手缓缓驾马,正在陆续进场,那其中除了王郎君等建康儿郎,确是也夹杂了数张素未相识的生面孔。
司马衍见她的目光一味地望着场下,遂出言道,“无忧,可知去岁至今朝的襄阳收复战么?”
为抵挡北方羯人石勒创建的赵国,陶公陶士行在近两年来多用奇谋,终于在今年春一举攻下了樊城,后又收服了新野,继而在数月前,陶家各部成功将荆州北大门的襄阳收服归晋。
此战告捷,晋国上下人心大定,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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