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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的心,在那一瞬间跳得厉害。
只见桓崇慢慢抬头,他步子缓缓,走到了庾亮的身边,而后,他向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
即便周遭郎君皆是高门玉树,桓崇形貌亦是毫不逊色,其秀挺之态甚至可与那最顶尖的王家二郎比肩。
王导看着那人群中央的少年郎君,微微眯眼,面带深意,却听庾亮道,“陛下,此人便是...”
“大舅,朕知道。”司马衍向站出来的桓崇看去,突地出言打断了庾亮的话。
小皇帝停顿了一下,又刻意加重了语气,续道,“这位,就是荆州军中的桓崇、桓校尉。”
晋人尚风流,厌武事,在场的郎君有些不识得桓崇,起初还以为他是庾家的远亲。也有一些脑筋活络的,听了他的名字,瞬间便知晓此人便是方才在戏射场上胜过王家二郎的武夫。
然无论知与不知,一听皇帝亲口承认此人是名贼兵,众人脸上都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轻蔑之色。
若非碍着庾亮在场,那蔑色恐怕还要更深一些。
无忧对着司马衍的背影瞥了瞥唇角,她环顾一圈,最后双眸一眨不眨,只向正中心的那人望去,却见桓崇眼帘低垂,长睫蔽目,纵使遭受众人非议,他仍是一贯面无表情的冷酷样子,看来竟是完全不为外事所动。
庾亮不虞地扫了司马衍一眼,他忽地轻咳一声,周围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只听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子昂之父,乃是苏峻之乱中牺牲的宣城内史桓彦。”
“桓内史殉国前,曾给老夫写过一封绝笔信,他在信中请求老夫,代他将年幼的独子抚养成人。”庾亮顿了顿,又道,“然,在平叛义军的大营中,陶公看中了子昂的资质,因此这些年间,子昂一直随着陶公,居于武昌。”
向着高门大户介绍一名军汉,便已是惊世骇俗。
司马衍只知桓崇出身不显,起于行伍,不料此人竟与陶家、庾家颇有渊源,他吃了一惊,道,“大舅...何意?”
庾亮拍了拍桓崇的肩膀,道,“襄阳大捷,子昂立了大功。刚好今年重九宴,荆州军的小将们有不少来了建康,老夫借此机会,想为在场的诸位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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