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同和能来,卫初阳求之不得。
不管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用起他来卫初阳可真是毫不手软,知他对山川地势天气颇有研究。虽用不着他冲锋陷阵,但战事部署却用着很是顺手。
起初施同和对这当初绑了自己的山匪头子十分仇视戒备,但相处日久,一场场战役下来,不知不觉间当初的心结便消弥于无形,且在她手下十分的尽心尽力。
承平元年,袁昊成将寨中珍宝暗中处理了,又留了几十个人看守寨子,将妻儿托付了给岳父照看,也带着其余兄弟投奔了卫初阳。
而宁湛,自然也在其列。
萧衍与她足有七年未见,见她浅斟轻笑,容颜虽未变,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了。
当年的卫初阳,家破人亡,还带着锋锐的血气,如出鞘宝剑,爱憎分明,靠的近了总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她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已经很难在她面上寻出心底所思所想了。
二人举杯共饮,总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七年间,他们手上都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人命,身边的袍泽兄弟也倒下了无数,与大大小小的反王交锋无数,勾心斗角也经历过不少,总将身上的稚气天真热血激昂打磨的精光。
“我过来的时候,华哥儿也想来呢,说是许久未曾见过阿毓。这小子呢?”
萧衍抬手替她斟了半碗酒,才道:“他还在蜀地驻守呢,恐怕得等长安事了,各地太平才能过来。”
这话就不得不涉及到了眼前的局面。
二人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
卫初阳玩笑道:“我今日前来,还真是有正事的,我家主上遣了我来,问问你当初带走的那一万人马,总应该有个说道吧?”
倒引来萧衍意味深长的一番话:“怎么我听得外间都在传,卫帅对来天王忠心耿耿,乃是因为二人已有夫妻盟约。来日等得来天王登了大宝,卫帅便稳坐中宫了?”
她举碗示意齐饮,自己先仰脖将碗里的酒倒干了,这才笑道:“你信吗?”
萧衍不由失笑。
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这话其实最开始,还是从天王军中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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