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自然是欣然应允,将他带回府中做了管家。
此人为人严谨,老成持重,将府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陟罚臧否皆是有理有据,是以刚到季府不久便令府中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因其独有一姓而未曾起名,季青临和府中下人们便尊称他一声“霍叔”。
就在霍叔入府的第一年,年关将近时,季老爷又带着季夫人出京游玩去了。
那是季青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无人看管的年节,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季老爷不在,府中便属季青临说话最有分量,众人不敢不从。
只除了一件事——出府。
季老爷临走时叮嘱霍叔和府中众人看好季青临,什么都可以由着他的性子来,但绝对不准他迈出府门半步。
季青临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老爹就是不让他出府,年幼时还好说,可如今长大了些,那股笼中飞鸟欲投林的冲动岂是一句“不准”就能压制住的?
只不过……冲动归冲动,当季青临将这冲动化为行动时,却只换来了一把辛酸泪。
第一次,刚历经千辛万苦吭哧吭哧从后院的歪脖子树翻上墙顶,就被外头巷中的大狼狗吓得摔回了院子里,折了胳膊。
第二次,半夜三更蹑手蹑脚卸下门栓,刚拉开门就听得一声震天锣响,门外街道上打更的老头顿住了手中正在敲的梆子,警觉地看了一眼季青临那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夜行衣”,霎时竖眉瞪眼,路见不平一声吼,正气凛然地一梆子扔过来,正中季青临的大脑门。
第三次……啧,没有第三次了,第二次的那一梆子险些将他敲成个痴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倍感沧桑。
季青临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只是在床上躺着的那段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此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须得……从长计议。
此次除夕之夜便是天时,老爹不在便是人和,至于地利,季青临深知这季府前门后院都无甚地利可言,至少地利从未站在他这边。所以,这地利只能靠智取来代替。
除夕之夜吃罢年饭,季青临便替爹娘给众人发了压祟钱,笑呵呵地让众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谁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了如往年那般在府中正厅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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