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顾问就是沈映,他们时常碰头。
在这漫长的寻找,拼凑中,不知怎么,我变得很难完全相信一个人,在整理那些视频,那些录音,重复收听我和那些出现在沈映,小艾生命中某个时间段里的某某人的对话时,我不停地提醒自己必须保持一个客观中立的立场。我不能相信任何一面之词。我希望我能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尽量依靠无法改变的物证来进行判断和归纳,如果没有物证,那么在那件事上,必须至少有两个人达成一致的叙述我才会将它当作真实发生过。
我试图不做律师,而做一个法官,我试图真实,准确地还原沈映和小艾的人生轨迹,我试图解开那些他们周围不明不白离开,甚至死去的人身上的谜团。
沈怀素怎么会死于药物过量,他的jiejie们,梅笍都没提过他有药物成瘾的问题,那些药物——根据我弄来的法医报告副本来看,他是死于海洛因过量,那些海洛因是从哪里来的?那个沉溺毒品的鹿培达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里?余莺莺呢?她的死是正常死亡吗?我知道沈映的水性很好。
我对沈映的疑惑越来越深。
还有小艾。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在两个多月的奔波后,我回到了玉松,回到了琼岭。我将这里视作一切开始的地方,我认为这里能解答我的所有问题。
路上,我反复看着艾红杉说给我听的,网上别人整理出来的,那些山寨的长老们口述的,沈怀素的书里写过的藏宝洞的故事,还有那些关于琼岭的旅游宣传片,关于天福宫的壁画纪录。
一个将军杀了蛮王,藏起了金色的面具,金色的战袍;一群野人可能在那里生活过;将军洗剑池里有一种咬人的毒鱼;没人找到过藏宝洞里的宝藏和壁画。
这些都是代代相传的轶闻,而只有小艾告诉过我,艾是蛟龙的骨头变的,只有沈映带我去看过那张石头床。
我梦到小艾,一晚接着一晚:坐在房间里闭目打坐的小艾,许多双手抚摸他,揉搓他,蹂躏他。他不声不响。
我来到了大度河边,麻烦一位船家带我去鼎岛,十月的水位已经很高了,非常危险,我给了船家不少钱,我给他看小艾和沈映的照片,我问他,见过这两个人吗?船家认出了小艾,他说:“赤练寨的那个娃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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