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问:“你来自闵州,可认得散花县衙的知县?”
闵安仰脸苦想一刻,回道:“不大记得了。”
李培南唤丫鬟进门,撤走两碟果盘,只留下芙蓉桂花糕那一盘。他取了一个空盘放在闵安面前,用茶夹子夹了一块糕点过去,问:“这样能否让你想起了什么?”
闵安拈起糕点咬了一个角,说道:“知县与我爹是同科进士出身。”
李培南又夹了一块糕递过去,闵安再说一句:“名叫朱佑成。”
李培南夹了第三块,闵安跟着说:“他是唯一一个考中了‘书判拔萃科’的进士,我爹称他是华朝第一流的顶尖才子,无人可以比拟。”
李培南夹起第四块糕,闵安却没有说话。
李培南问:“完了?”
闵安点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李非格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拢袖坐着,如往常一样平淡。
李培南道:“头脑灵活的人,往往就是幕后统筹者,如果我没猜错,彭因新一众人还要受这位才子的制辖。”
尽管朱佑成现在的官位比彭因新、马中书之流低得多了。
闵安抓着额头欲言又止,李培南问:“怎么了?”
闵安答:“我记起来了,朱大人曾派出两名同姓朱的衙役去外地公干,其中有一名留在了我们黄石郡,叫做朱留投,可惜被柳二害死。他的随身手札中记了散花县云桥路朱家寨的民俗,表明与朱七明是同一出处。”
李培南站起身走开两步,沉吟一下后,就抬头说:“朱佑成将本家人纷纷派驻到各州县,其目的只有一个——”
李非格接口道:“所到之处必然有同派党羽,需要受到监察。”
闵安惊呆。这样说来,他的东家毕斯也在贪官班子里了,现在被世子掌控到了消息,结果恐怕很难善终。
想通这一点后,闵安又联想到了一件事:毕斯连夜送来茅十三,显然是受到了王怀礼的指派。若他和王怀礼不是一派人,按照王怀礼如此厌恨东家办事不力的脾气,东家早就被整治死了。
闵安的掌心微微渗出了汗,心底一直在想,该怎样做才能挽救东家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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