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簿判官心中有些许不畅快和抗拒,却还是缓慢探了头过来。
可不要是虫豸。
※※※
不是虫豸。
宇文离从榻上惊起,额头满是汗珠。他握紧被褥,大口喘气。
殿中两侍婢听到响动,匆忙移到榻前几尺处:“公子可是不适?”
宇文离抬眼望望,还是那熟悉的房梁地砖,简朴帷帐。他摆了摆手:“无事。起榻吧。”
两侍婢诺,上前服侍宇文离更衣束发戴冠。一侍婢拿起台上玉冠企给宇文离戴上,被挥手拒绝,倒是拿了个寻常冠戴上。
他现在是母族送来的质子,做了汉人打扮,自是懂了点汉人礼数。着了外裳,他往水中看了看,也觉得自己这鲜卑胡人,做汉人打扮实在可笑。
不过,更可笑的还是昨晚的那个梦。宇文离竟然梦到自己变成了树枝上的一只青虫,每日都在爬啊爬扭啊扭,寻找吃食。偶然一日却被一白头小鸟叼起一口吞食了。
这荒唐梦境自是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只是宇文离想起时还会隐隐发笑。
笑完又遍体生冷。
一个侍婢看他扬唇,不由好奇道:“公子这是在笑什么?”
她家公子离是个好脾气的人,和下人不怎么摆架子。虽然只是个质子,但府上几十人也对其忠心耿耿。
宇文离摇头,说道:“没什么,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而已。”
两侍婢皆是一愣,疑惑地互相看看。
宇文离现位于中原一小国内,身边仅十个仆从,二十个食客。剑客寥寥,并无多少贤士。城邦中几位贵族对于宇文离的态度很是微妙,偶尔宴请于他,却是常常搞些汉人的文艺节目,想让宇文离出一出丑,却总是被他巧妙化解,久而久之也无多权贵愿意请他了。
公子离倒是不在意,每日遣仆从上街,租几间铺子做些胡食叫卖。近百年南北融合,胡人到中原来已不罕见,也还算差强人意,再有一位两位得力的管事,经营生意,宇文离也过得还不错。
倒是年过弱冠,他得了诗词的趣味,每日摆弄《诗》,自以麻醉。
只是,这几年他偶尔蹦出些奇怪的词汇语句。夜间发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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