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透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说话是平稳沉着的,笑起来是浅而含蓄的。就算他近来渐渐显出点儿年青人该有的朝气,也从没像这样活泼过。
他这样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畅快而笑,自如地开玩笑——就跟一个本来沉默寡言的人喝醉了酒之后就会突然变得慷慨激昂能说善道起来一样。
当然也还有另外的可能,比如说发烧状态下意识有点不太清醒了。
希伯来顿时一阵紧张,身体反应更是快了一步,伸手就搭上了盖瑞的额头。
盖瑞的笑声止住了。他似乎有些不大适应地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舒展开来,目光中的锋芒也随之敛去,转而蒙了层水雾一般地柔和下来。
那种古怪的尴尬感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奇异地并不让盖瑞感到无所适从。他有种沉浸在三月阳光中的错觉,却是第一次发现那种舒适的温度能让人全身心放松得仿佛就像一片浮在空中的羽毛似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盖瑞觉得自己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弹,这一刻仿佛连时光都是迟缓的。不过他还是用极大的毅力稍稍地向后挣了一挣,轻声道:“我真没事。”
手掌下的温度仍然比正常人略高一些,触手温热,不过也确实达不到能让人神志不清的温度。
希伯来嗯了一声,他敏锐地注意到盖瑞细微的情绪变化,这种改变就像是会相互传染似的,让他几乎舍不得把手放下来。